燕雨怒气更盛：“你也没多少钱啊，你摆什么阔？”

喊完这一嗓子，燕雨又喃喃自语：“完了，我不会游泳。”

发钗的做工甚是精巧瑰丽。即便华瑶在皇宫里见惯了各种首饰，那钗子也让她眼前一亮。她没说话，谢云潇道：“上次你在我房里落下一根琥珀钗。”

谢云潇从未与除了华瑶以外的任何人

掌灯时分，船上开宴，华瑶和谢云潇的属下们把酒言欢，闹作一团。他们聚在一起玩起了牌局。依照京城的俗规，大家赌了一点小钱，每个人都是有输有赢。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行了，殿下，到此为止。”

他们站在船尾，齐风举目远眺，眉头越皱越深：“有两艘船，跟了我们一整天。”

谢云潇从容不迫道：“依你之言，你我私下相处时，倒也不必藏私……”

华瑶依然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的手臂环抱着。他的衣袖沾尽了她的香气，怀中是温香软玉，指间是青丝缭绕，这般缠绵的情致对他来说却是难耐的折磨。高阳家的公主惯会玩弄人心，他既想放开她，又想把她搂得更紧。

谢云潇抬起头：“喉骨有什么好看的。”

如此亲密。他听说过一些约定俗成的惯例，比如，亲手为她簪钗，就算是情侣之间的嬉戏。他忽然笑了，抬起左手，揽着华瑶的后背，掌心透过轻薄的锦缎，依稀摸到她的骨形。她迟疑着伏进他的怀里，手指拉扯他的衣带把玩。

二人谈话间，那两艘贼船破开雾色，越来越近，从不擅长水战的皇宫侍卫如临大敌。

谢云潇答非所问：“将就着用吧，比不上你从宫里带来的簪钗。先前你送了我一盒玉山雪蕊，这钗子就当是我的还礼。”

燕雨问：“哪里不对？”

华瑶豪爽大方道：“嗯！那你帮我戴上吧。”

谢云潇言简意赅：“诚如殿下所言，请您收下。”

燕雨急忙道：“等什么！河上有水贼！”

齐风冷冰冰道：“你要是输光了，别找我借钱。”

华瑶接过发钗，对光细细一照，玉质当属上乘，虽然不及御用贡品，但也是千里挑一的好东西。她不禁问道：“多少钱呢？我不好意思让你破费。”

华瑶捧场道：“所以呢，你要还我一个新的吗？”

话音未落，远处飞射一道白色的信号烟，燕雨高声喊道：“急报！急报！全船备战！”

杜兰泽却说：“等等。”

华瑶的嗓音很轻：“你怕什么？我根本没怎么碰你。”

幸好船工都是凉州本地人。他们在水上漂泊多年，无须罗盘也认得路，船队又往前行了几里，齐风忽然说：“不对。”

华瑶脱口而出：“因为男女有别，所以我想知道什么是我有的，而你没有，或者你有的，我没有，我都要清清楚楚地看明白。”

燕雨马上清醒过来：“我立刻去禀报公主。”

说完，她起身离开，似乎连一丝留恋也无。

贼船上黑压压一大片人，船头竖着

燕雨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啊，我比你这种从头到尾都没上过牌桌的人，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齐风道：“不是他们太强，是你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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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雨转过身，正好望见杜兰泽迎风而立。她的衣袖全被乱流吹开，露出纤弱瘦削的腕骨，他忙说：“你快跳船，乘小舟先跑，不然真没救了，待会儿我们可顾不上你。”

谢云潇还没说完，华瑶就像是被诱饵吸引的一尾鱼，离他更近了。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他能听见河浪击船的水声，她清浅的呼吸声，以及，接下来，她的指尖在他的脖颈处轻缓抚摸的几近于无的声息。

谢云潇的另一只手握着那支玉钗，在她发间稍微比划了两下，这才慢慢地把玉钗插了进去。

燕雨输了两百枚铜币，心疼不已，含恨道：“见鬼了！岂有此理，凉州人赌钱的本事还真不小 ！”

夜间行船并未减慢，白帆高高地悬挂于桅杆之间，船头的风浪更大了。宽广的河道上浮起一重又一重的薄雾，船舱的灯火错落不齐，全被遮掩在夜色与雾色的深浅不一处。

华瑶的神情自然流露，原来是在观察他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