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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长蘅原本是尚服局的“司衣”,负责记录后宫嫔妃衣裳首饰的收存情况。她做人很本分,做事很认真,各宫各殿的奴婢都尊称她一声“纪姑姑”。

今日正是纪长蘅当值。她服侍太后洗漱完毕,又为太后端来一碗银耳羹。那银耳也是御用的珍品,产自容州的深山,状若白玉一般莹润剔透。

值夜的侍女跪地行礼:“恭请太后娘娘圣安。”

他屏气敛息,利落地磕了一个头。

贤嫔弯下腰,想把嘉元抱起来。嘉元含糊地喊了她一声“娘亲”,这两个字一出,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滚落。

今年开春时,老太监暴毙了,太医宣称是“突发心疾”。太后也没追究,派人把老太监厚葬了。宫里人提起此事,纷纷赞颂太后仁慈。

太后微微颔首。她倚靠着一只浅霞色的素缎软枕,黑绸般的长发垂落在身侧。她的鬓边已有了银丝,仍然不显老态,独有一种久居上位的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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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宫的大红纱灯都被点亮了。这座宫殿以琉璃为窗,以金石为砖,以珍珠为帘,以玉璧为屏,灿烂的灯光照耀之下,处处都是金碧辉煌的景象。

王迎祥连忙跪伏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砖:“奴婢不该多嘴,请您息怒,求您恕罪。”

太后并未进膳,只问了一句:“皇帝的病情怎么样了?”

纪长蘅的心弦一霎绷紧。她如实回禀道:“内廷还没有新消息传过来,倒是外朝发生了一件蹊跷事。侍卫来报,今日寅时,还没到上朝的时辰,文渊阁的门前就聚集了两百多个文臣,他们哭着喊着,闹作一团,惊动了徐阁老。后来徐阁老出面,安抚了群臣,事态就没那么紧急了。那会儿寝殿的灯还没亮,奴婢不敢打扰您。”

太后从他身边走过,还给他撂下一句话:“伶牙俐齿是你的短处,赤胆忠心是你的长处。”

会落空的。贤嫔可以满足她。

太后轻叹一口气,纪长蘅退到一旁。

太后抬起左手的一根食指。王迎祥又跪了下去,毕恭毕敬地说:“奴婢斗胆,想请您放宽心,您是天地间最尊贵的主子,您的慧眼洞察秋毫,宫里的大小事务都瞒不过您……”

她是当今太后,也是天底下最有名望的女人。

短短一个月之后,贤嫔攀附上了德妃。

今日当值的二十名侍女都跪在寝殿之前,恭敬地向太后请安,为首的那位侍女名叫纪长蘅。近两年来,太后对她十分倚重。

没过多久,她又有了一个儿子。

他几乎可以断定,太后故意说了一句反话。太后已经识破了他的底细。

她喃喃地说:“嘉元,好女儿,乖女儿,总有一天,娘会把你接回家……”

王迎祥却感到恐慌。老太监身强体壮,还从太后的饮食起居之中学到了保养之术,他绝不可能死于心疾!他的死因是一个谜,深埋于荒郊野外。任凭他生前如何风光,他死后也只是一具不完整的尸首。

她食言了。

她做尽了世间一切恶事,才把自己的儿子扶上帝位。

太后从睡梦中醒来。她感到困乏,却没再入睡。或许是因为她的年岁渐长,她比以往醒得更早些。

太监王迎祥跪到了太后的脚边。

不仅如此,太后还考虑了全局,暂时没

她经历了种种艰难险阻,终于在后宫找到立足之地。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先帝驾崩也是她全力促成。

王迎祥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是凉飕飕的。他的四肢百骸全然冻僵了,僵得不能挪动半分。

王迎祥是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内侍。他在仁寿宫当了七年差,认了太后最宠信的老太监为干爹。

太监都是净过身的、断过根的,这一辈子再也做不成一个健全的人。太监的恩荣,仰仗于他们的主子。王迎祥早已领悟了这个道理。他暗中投靠了东无,经常为东无传递消息,迄今为止,太后还没发现他的行径。

四年前,太后把纪长蘅从尚服局调到了仁寿宫。从那之后,纪长蘅就成了太后身边的女官,勤勤恳恳地伺候太后的起居。

送走嘉元的那一天早晨,贤嫔亲手为嘉元换了一套新衣裳。

太后撩起青罗帐,打开一盏纱罩灯。灯火落在金砖上,映出星辉般朦胧的微光。

嘉元才刚满一岁。她还不会讲话,嘴里咿咿呀呀的,像是含着一块糖,谁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太后打断了他的话:“哀家没空听你的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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