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这么一说，沈希仪和白其姝也都明白过来了。

经过一番考虑，华瑶从容开口：“你们不用担心了，我自有计较。启明军开垦了数万亩荒田，小麦

兴平帝不仅是华瑶的曾祖母，也是华瑶最尊敬的祖宗之一。

华瑶感叹道：“秦州和康州的局势也是相似的，耕地荒废、工匠短缺，本地劳力不足，物产也不足。我准许凉州、岱州与秦州通商，但是，这并非长久之计。”

沈希仪的语调越来越轻。她曾在彭台县任职多年，彭台县当然也有富户放贷、贫户借贷，她亲自处理过相关纠纷，当然也目睹过相关命案。

华瑶若有所思。她对凉州有些忌惮，但她很少会显露出来。

华瑶与凉州结盟之后，凉州、秦州互通有无。

，大多是民间私铸的。”

金曼苓竟然十分赞同沈希仪的言论：“昭宁初年，官府敕造的银币含银量高，约有九成三。民间私铸一发不可收拾，又有不少官币被融化，掺上铅砂，制成新钱，在市面上广为流通。”

华瑶已经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她便会指派官员、委派任务，修建铸币厂、锻造铸币机器，尽量在三年内重铸货币，推广发行新版货币，联合票号、钱庄、当铺、账局，掌控天下财政。

钱法也就疏通了。银币和铜币取代了原先的货币，这在当时，确实是行之有效。而今，民间金银流通不足，仿制银币、铜币的技艺日渐精熟，官府想管却又管不住。”

华瑶忍不住批评道：“晋明此人，行事太过莽撞，不明事理，不计后果。”

事已至此，沈希仪不吐不快：“殿下，请您千万注意防范凉州。您与凉州结盟之后，凉州的矿产运到了秦州，秦州的钱财也送到了凉州。”

然而今天，沈希仪也顺应了金曼苓的政见。

华瑶承认道：“我也想过，等我平定了秦州，我会重铸货币，改革吏治与财政的弊病。如今钱法太过混乱，民间多有怨言，官府收税也不方便。”

华瑶与她对视，她又说：“诚如殿下所言，钱法太过混乱，新币的价值又是一道难题。倘若新币的价值高于旧币，新币不易流通，百姓会私藏、甚至是融化新币；倘若新币的价值低于旧币，新币倒是能流通得更广、更快，官府的税收却会减少，各项开支也会增加。”

沈希仪对兴平帝也很推崇：“兴平帝改革币制，清查财政，世家贵族败下阵来，

华瑶依然镇定：“怎么了？这里没有外人，你有话直说。”

如此一来，她赏给文武百官的财物，也无非是从她的一个口袋，转向了另一个口袋。

她略微靠近华瑶，送来一阵浅淡的莲花香气。

白其姝附和道：“可不是么，秦州被他祸害得千疮百孔，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更不晓得天高地厚了。”

这七件大事的每一件，都与货币密切相关。

沈希仪补充道：“民间私铸的银币和铜币粗制滥造，百姓怨声载道，官府也无法解决这个难题。商贾富豪要么买田放债，要么藏金纳银，贫寒人家一旦缺钱，只能去借高利贷……利滚利，利增利，其实也是人杀人，人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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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瑶记得，当朝太傅对她说过，天下大事，共有七件，铨选、处分、财赋、典礼、人命、狱讼、工程。

沈希仪道：“民间之所以私铸盛行，还有另一个原因，官府敕造的银币和铜币，最初发行于兴平二十四年，那是九十年前的旧事了，兴平帝……”

白其姝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近些年，民间私铸盛行，钱法越来越混乱了。秦州的私铸情况尤其严重，比凉州、岱州、沧州都严重的多，根源大概在晋明身上。晋明贪得无厌，拼命搜刮民脂民膏，他的库房里堆满了金山银山，民间的金银不够用了，百姓也就只能私铸了。”

随后，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此言一出，沈希仪也微微颔首。她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目光深深地望着华瑶，温言细语地喊了一声：“殿下。”

凉州商船运来了不少货物。他们把盐、铁、铜、煤交给华瑶，剩余的烟叶、茶叶、牲畜、药材拿去秦州的市场上售卖。秦州人也很欢迎他们，他们的货物往往不到三天就卖光了。而且，他们只收白银，不收银币和铜币。

华瑶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希仪定定地望着华瑶，仿佛望进了华瑶的眼里。

自从金曼苓来到宛城，沈希仪与金曼苓一向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