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琰不想说话，潦草地点了几下头。

已经快12点，集训的同学大都还在画画，张弛也坐下继续削铅

补习整整二十天，贺加贝没有一天不处在煎熬中，幸好还有孟元正陪她一起。

“贺加贝妈妈找的真题，她拿给我的。”

贺加贝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里想起另外一位同桌。张弛去集训好久了，他一离开，就像销声匿迹了似的。贺加贝做题时翻到他之前帮自己画的那些图，忽然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每天都在画画，于是鬼迷心窍地给他发了个可爱的笑脸。

贺加贝无语，气得把手机扔到床尾。

谢幕

舒琰早猜到了，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我又不是白给你的。”贺加贝嘿嘿一笑，搂住她撒娇，“就是那个暑假作业呀，我可全靠你了。”

他又装傻充愣：“你刚刚说要请我吃肯德基？”

她从书包里不停往外掏东西：“这个是龙井酥，那儿的特产，我试过了，这两个口味最好吃，还有这个，我妈找的其他学校的期末真题，放我手上就是浪费，还不如给你。”

结果就是看到贺加贝的消息时已经很晚了。

消息是中午发的，晚上睡前才收到他的回复——

舒琰又同情又幸灾乐祸：“好惨，在学校天天见就算了，放假了还要见他。”

他立刻回了个一模一样的表情，再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回复。

去集训前，张弛心里其实憋着一股气，班里同学，熟悉的不熟悉的，多少都关心几句，孟元正和舒琰还送了小礼物，只有贺加贝，每天追着问他怎么还不走，他嘴上笑着说马上，心里却不是滋味，最后竟也盼着自己赶紧走。

她其实想说，既然我不懂，那你也送我去周老师那里补习啊，也让我听听周老师私下讲了哪些重点，免得总用这些冷言冷语揣测别人。但她知道这些话也是伤人的武器，她不可能真的说出口，她也失去了说这些话的资格，什么去外婆家，不过是推脱的借口罢了。

集训的生活并不比在学校轻松，虽然早上上课晚，但晚上下课更晚，再加上每天的作业，熬夜几乎是家常便饭。他本就不是会主动与人结交的性格，也没有遇到像贺加贝那样热情的同学，因此乐得一个人，每天从早到晚泡在画室里。

“重点总共就那么些，上课都讲了呀，补习也就是巩固一下。”

两人啃完一盘西瓜，又躺到床上一起看v，贺加贝提议过两天叫上孟元正一起去水上乐园，舒琰迟疑着说：“可是我过几天就要去外婆家了，我爸妈上班，没时间照顾我，只能去外婆家蹭饭……要到快开学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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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母听说贺加贝要去找周立军补习，意味深长道：“看来贺加贝的成绩要突飞猛进了，你们周老师给她开小灶，讲的肯定都是重点。”

他期末又考了倒数，零花钱被扣光，整个暑假都在抱怨：“什么爹妈，就知道扣钱，我又不是他们的工人。切，给我我还不要呢。”

画室管理很严格，过来第一件事，先上交手机，不过大部分人都备有第二部，张弛也不例外。但除了父母，几乎没别人联系他，他也就懒得带着了。

“你去哪里补习？”

室友见他对着手机笑，好奇地问笑什么。他说了声抱歉又出去了。

发完这些，才开始琢磨那个笑脸的含义。

舒母看着她做了会儿题，又轻柔地摸摸她的头：“再辛苦就剩最后一年了，考完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一年再坚持下，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我和你爸爸。”

贺加贝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

舌头。

舒母用一句你不懂驳回了舒琰的解释。

舒母问：“这是哪来的？”

“还能去哪里！”

舒琰心里别扭极了，随手拿了份试卷。

舒琰不好意思地揪着手指：“你不用每次都给我带。”

“那好吧，刚好我也要去补习了。”贺加贝惋惜地叹气，“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一个一模一样的可爱的笑脸。

贺加贝问自己的临时同桌：“你不要能给我吗？”

“我不懂什么？你不要——”她顿了下，硬生生换了个说法，“我不懂你就告诉我啊，不要老是打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