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和贺加贝做朋友。

“我也可以去找你啊。”舒琰想，上了大学，离了家，不就自由了吗？

酒店是贺加贝父母订的，透过窗户能看见东方明珠。晚上流光溢彩，灯火辉煌，令人目眩神迷。

舒琰顿悟似的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喜欢的人吗？”

舒母拨了几下：“这个东西又不值钱，还当宝贝一样戴着。不要戴了，让人家笑话。回头给你买个真的。”

贺加贝也没睡着，翻来覆去地换着姿势，一会儿拎起头发闻一闻，一会儿又捏捏胳膊上的肉，过了会儿，实在忍不住小声问：“舒琰，你睡着了吗？”

她就是很得意，就是要奖励自己。

舒琰这下很确定了，可这反而让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贺加贝越听越觉得熟悉：“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个人我认识，该不会姓孟吧？”

“说嘛说嘛，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

她铁了心要去上海玩，父母越反对，决心越坚定。

“他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只拉了一层纱帘，室内依然有光影流转。边缘模糊的光斑折射在天花板上，渐渐移动着消失。

“贺加贝送我的。”

两人同时沉默一瞬，而后放声大笑起来，对这个答案感到荒谬又搞笑。

她结结巴巴地说没有了。

“不说话就是有喽！谁啊谁啊？”

舒琰背对着她，瓮声说：“睡着了。”

舒琰不确定地猜想着。

舒父问：“上海好玩吗？还想去吗？”

最重要的是，她也真的很想去。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生活的小县城，还不知道旅行的滋味是什么。

“行啊去吧，反正钱是大风刮来的。”

犟到出发那天早上，出门前，舒母塞给她一笔钱：“出去玩该花钱的地方就花钱，不要占别人便宜，让人家瞧不起。”

贺加贝已经睡着了，舒琰睁着眼默默丧气。

舒琰没睡着，她刚刚查了房间的价格，远超过自己所能担负的预算。

“才不是！”很明显是在赌气地否认，贺加贝马上转移话题反问，“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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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果然被念叨了。

贺加贝心思一动，侧身抱住她：“别管那些臭男生了，反正我最喜欢的是你！要是我们大学在同一个城市多好，我就可以经常去找你。”

她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和谁交朋友就和谁交朋友。她还要努力赚很多很多钱，把生活的窘迫远远地甩在身后……想到钱，就想到酒店的房费，想到只要被父母知道，肯定要被絮絮叨叨念很久，她更加焦虑难眠。

贺加贝立刻挪到她身后，一条腿毫不客气地架到她腿上，手指又忍不住在她背后乱画。舒琰正想反击，忽然意识到她手指的移动颇有规律，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是在上海买的？”

她偏要唱反调：“好玩，想去。”

舒琰被磨得没办法，只好说：“单眼皮，脑子缺根筋，话很多，也很烦人……”

她慢吞吞地转身躺平，贺加贝也躺平。

待室内又暗下来，贺加贝遗憾地叹气：“要是大家都来就好了。”

舒琰一声不吭，把要洗的衣服拿出来，被舒母看见腕上的手链。

“大家？”舒琰问，“除了孟元正还有谁啊？”

动车飞速前行，贺加贝倚在她肩上睡着了，舒琰把手伸进包里，又摸到那一沓扎手的现金，旅行的喜悦荡然无存。她侧脸朝向窗外，一声不响地蹭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