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了一会儿。张弛问：“现在开心了？”

贺加贝又说一遍：“可是我要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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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认可令她迅速且收敛地笑了下，觉得自己的采访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他们原本在一起的时间就不长，中间还冷战到险些分手，和好没多久，忽然间又变成异地，这恋爱谈得如此坎坷，总叫人担心有变数。

他却说：“来得正好，师大有个教授拍到了一种不常见的昆虫，这个挺简单的，你去采访一下。”

张弛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清，也没心思去听，心里想的全是怎么和带教记者交代。明明都要辞职了，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来采访，早知道就该厚着脸皮当场走。然而比采访更糟糕的是她的稿子，无话可写，拼拼凑凑挤出几百字，全都是网上可以找到的资料。

贺加贝找到带教记者说明意图。

话虽如此，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职，第一份offer的魅力光环在亲自体验后便黯淡了，她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这份工作并不适合她。

她们疑惑地看着她：“你学会计，为什么要来报社？”

贺加贝也不明白：“可是我投了简历，也没把我刷下去啊。”

就在这时，邹牧经过，凑过来扫了一眼。报社当时正筹备上线自己的新闻客户端，他是负责人之一。

这一天真像过山车，原本自信满满地去采访，结果心情一路崩塌，跌倒谷底，邹牧的评价令她稍稍恢复，她沮丧地出了报社，居然一眼看到张弛从出租车上下来！

匆匆列的几个问题不到五分钟就问完了，担心时间太短显得不专业，只好变着花样又问了一遍，直到对方也流露出不耐烦，对她的提问随口敷衍。贺加贝的大脑瞬间停止转动，直接说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他无奈地笑了，朝贺加贝挥挥手：“走吧走吧。”

然而报道之后，一连几天都无所事事，带教记者只叫她先熟悉熟悉，然后便忙得不见踪影。贺加贝坐在工位上，看到其他几个实习生坦然地翻看手机，便也安心摸鱼了，没想到她们却是在找选题，报备过后，就要出去采访了。

贺加贝拉住她们：“什么选题？怎么找？”

邹牧没看她，用手里的文件拍了下带教记者：“别把实习生吓跑了。”

“我有超能力可以感知到你的存在！”

“还不错。”他出人意料地给出个评价。

“我正要叫你呢，还以为你没看到我。”

贺加贝直接飞奔过去：“你怎么来了？”

“非常开心！”贺加贝迫不及待地告诉他，邹牧说她稿子写得还可以，还特意强调是邹牧哦，不是其他记者，接着又滔滔不绝地将整件事讲给他听。

张弛就站在原地，用一种放心的目光看着她。她在电话里痛哭的样子令人担心，立刻买了最快的车票过来。幸好等他到时，她的心情已经恢复了。但也略有遗憾，因为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他却不在。

采访完出来，她才反应过来，为自己愚蠢的真诚感到崩溃，她边哭边给张弛打电话：“我好蠢！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看他，他点点头，像在说没开玩笑。

而他已经把地址发过来：“你现在就要走？干完今天再走吧。”

贺加贝破罐子破摔地想，差就差吧，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

带教记者一目十行地看着，最后直接气笑了：“你早上说要辞职对吧。”庆幸的语气生怕她听不出来似的。

贺加贝想，有始有终，那就去吧。她就这样无知且无畏地出发了，结果第一次采访堪称灾难。

她忐忑地把稿子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