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后，左半边脑袋下一突一突地跳着，像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贺加贝一转头，看到张弛沉默地看着她，他的神情绷得很紧，仿佛这是张快要裂开的面具。

哪里还需要征求他的意见？她自己怎么想的，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张弛扫了她一眼，迅速地转过身，他对她问出这个问题感到难以置信，这是件很难抉择的事吗？那个团建就真的非去不可吗？距离他说好不容易见一面希望她多想想自己，仅仅才过去几个小时而已。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转身去洗漱。

贺加贝醒来，发觉背后一阵寒意，下意识地往后靠，却没有往常一样的温暖。原来张弛一直背对着她，薄薄的被子架在两人肩上，扯出一片空隙，才叫寒气钻进来。她翻个身，眼前的背影让人分不清是梦还是醒，但小丑的眼泪已经滑进黑暗的夜里。

贺加贝看了他几眼，又问一遍：“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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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她身边：“还没想好？”

他很配合地表示惊讶：“该不会是我吧？”

千万别说伤人的话

后果？不就是分手，或许是因为此刻氛围良好，这两个字听起来也没那么令人揪心了。张弛想，果然还是要常常见面，才能常常安心。

可是这份安心没持续多久，又被提了起来。

贺加贝皱着眉：“我不想留你一个人，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请假才一定会被批。肚子疼？家里有事？还是其他什么？”

“你生气了？”

张弛接过手机扔到一边：“那就去吧，你不是说了要去。”

贺加贝迟疑：“那我真的去喽？”

晚上回去，贺加贝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第二天要团建。

张弛笑起来：“真的。”

可是那笑容叫人看了很不舒服。

他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固执得可爱。

“就是啊，而且我经常提到他，是因为我在他手底下工作呀，他最近骂我骂得可凶了，我脑子坏了才对他有别的意思！”贺加贝凑上来揪他的耳朵，“我只对一个人有意思，你猜猜是谁？”

”

她为此很是纠结：“我没想到你要来，所以答应了要去。你说我现在到底去还是不去？”

这个笑一直持续到梦里，她扮成小丑逗他开心，可他无动于衷，永远只有这一个表情。她无力地摘下面具，祈求他给点反应，他却回以冷漠的眼神，好像她真的只是个小丑。

张弛看着她：“我必须要重申一遍，我真的不是在吃醋，管他邹牧还是什么牧，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不想听你提别人了。”他捏她的鼻子，“你多想想我，也多看看我，多说说我，我才是你男朋友。”

他们好像只是短暂地和好了一会儿，又迅速回归到见面前的冷淡状态。

张弛没说话，心里期待她反悔，还是不去了，你比较重要，同事天天见，我们俩要见一面可不容易……可是她真的把手机摸了回来，把编辑好的那段话删除。他心里失落极了，他跑来陪女朋友，女朋友却要跑去陪同事了。

张弛举手投降：“真的没有。我知道那是你的工作，工作有什么办法呢？”

张弛低

他摇头：“没有。”

等他冷静完出来，贺加贝还坐在床边犹豫，微信里编辑了一段话，一直没发出去。

他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没关系啊，周末两天，不是还有一天分给我吗？你也不用想请假理由了，多好。”

真讨厌呐，她明明不是爱哭的性格。

“哇居然被你猜中了！”贺加贝笑着靠在他肩上。

“我当然想你啊，每时每刻都在想你。”贺加贝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不过我也必须要重申一遍，我可不管你有没有吃醋，反正吃醋就是不信任我，不信任我的话，后果你自己看着办吧。”

“可是你怎么办呢？”

他们离得那样近，张弛一伸手就将她完全抱在怀里，好像又牢牢地握住了气球。他从她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飘荡不安的心渐渐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