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沉重，她的头只能小幅度动作，沈惊春附和地轻轻点头：“可以吗？尊上？”

“桃花酒吧。”沈惊春随口选了一种。

闻息迟的视线愈加模糊，身子摇摇晃晃，他踉跄着扶住身后的柱子，勉强站直了身子。

翌日沈惊春一早就被侍女们叫起来梳妆打扮，她麻木地坐在梳妆台前，放任侍女们打扮自己。

“呵，恭喜新郎答对了。”顾颜鄞的轻笑声听上去讥讽嘲弄，“既然新郎答对了，那我们便走了。”

魔族成婚不如凡人规矩繁琐，三拜缩减成了一拜，只需夫妻对拜即可。

顾颜鄞看向沈惊春，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像带着钩的蛊笑，勾人得紧：“请指定一种口味吧。”

“嫂子。”顾颜鄞的视线转向沈惊春，目光露骨炽热，“嫂子”二字被他念得颇有几分风流轻佻，“你说对吧？”

房间里响起纷沓的脚步声，顾颜鄞是最后离开的，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他不易察觉地扬起一个薄凉的笑。

“花里胡哨。”闻息迟面无表情地看着顾颜鄞，顾颜鄞还是满不在乎地笑着，丝毫不受他言语的影响。

“是是这杯。”闻息迟眼前多了重影，手指却准确地指向了正确的那杯酒盏。

沈惊春熟练地给自己盖好红盖头，被宫女搀扶着前往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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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拜完要入洞房，不知是怎么，刚才还一言不发的宾客们突然哄闹起来，竟然和两人一起入了房间。

闻息迟紧蹙着眉，空了的酒盏愈来愈多，被杂乱地放在一起，他的脸也攀上了红，味觉快被酒精麻痹分辨不出差异。

她的话没有任何根据能证明是真心，偏偏闻息迟却轻易地相信了，又或许他只是自欺欺人。

闻息迟不想搞这些，但他也不想扫了沈惊春的兴，只好也同意了，他语气不耐：“既然是你提议的，那你说玩什么吧。”

宾客们全部离开，房间瞬时安静了下来，甚至能听见烛火的细微声

一道是闻息迟的，一道应当是顾颜鄞的，但另一道，她却猜不出来了。

顾颜鄞冲闻息迟挑了挑眉，闻息迟无奈地叹了口气，依着两人开始喝酒。

“好端端的，怎么胡思乱想起来了？”沈惊春哧哧笑着，她收敛了些笑，眼尾上挑，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她笑着说出虚假的话，“放心吧，不管怎样，我都会爱你。”

“顾颜鄞，你们这是做什么？”即便被盖着红盖头，沈惊春也能察觉到闻息迟的不悦。

因为有红布遮挡，沈惊春看不清宾客，但她始终能感受到三道炙热的视线。

欢快的笑容，刚才的阴郁诡谲不过是他的错觉。

一杯又一杯，酒杯歪斜地倒在桌上，酒液浸湿了桌布，房间里氤氲着醉人的酒香。

闻息迟从侍女手中接过沈惊春的手，扶着她走到了大殿中央。

她困倦地勉强睁开眼睛，看见铜镜中艳丽的自己也不觉得惊奇，甚至有些乏味了——自从绑定系统，她都不知道成过几次婚了。

顾颜鄞轻飘飘给了个眼神，侍女们便将酒盏放在了桌上，他指着桌上的酒盏：“这有二十几杯不同口味的酒液，新娘指定一种口味的，新郎要从这二十几杯不同口味的酒中找出指定的那杯。”

成婚大多是热闹欢喜的，但沈惊春和闻息迟拜堂，底下宾客却是鸦雀无声，大概是知道了他们尊上的魔后居然是仇恨的修士吧。

顾颜鄞却好似浑然未觉，轻佻笑着：“凡人成婚不都要闹洞房吗？惊春是凡人，她成婚自然也不能少了这一环节。”

这正合顾颜鄞的意，他拍了拍手，一群侍女各端着酒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