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我们娘娘真的知道错了，你不希望国师和娘娘和好吗？”翡翠拉住了路唯的胳膊，她恳切地看着路唯请求。

裴霁明没甚在意，春和宫的奴才太多，他没有必要每一个都记得，他低下头继续看书：“路唯呢？”

“路唯身体突然不舒服，让奴才来为大人研墨。”沈惊春刻意粗着嗓子答道，她走到裴霁明身旁，帮他研起墨来。

沈惊春难得服软，这让裴霁明有些畅快，但裴霁明就是裴霁明，不会因为沈惊春的服软而改变想法：“让她别白费心思了！晚了。”

“是淑妃的婢女让你来求情的吧？”裴霁明不用想也能猜到。

路唯一个哆嗦赶紧认真磨墨，但他又不免朝裴霁明投去了目光。

只是路唯刚消停没一会儿，他就又开了口，路唯偷瞥了裴霁明好几眼，像是不舒服咳了咳嗓子，试探得极其明显：“裴大人，您还在生淑妃娘娘的气吗？”

但他的话却引起裴霁明的警觉，裴霁明总觉得这个奴才的语调很熟悉。

因为有心事，路唯磨墨都有些心不在焉，裴霁明发现了他的走神，蹙眉唤了他一声：“路唯。”

沈惊春刚入宫，陛下就被她迷得找不着北，甚至不顾众朝臣的反对封她为妃。

心肠好个屁，翡翠在心里反驳，但面上却连连点头，她笑着附和：“是。”

“呵。”裴霁明冷笑一声。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翡翠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紧接着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路唯为难地别过了脸，可翡翠依旧在身旁恳求，他无可奈何只好妥协：“好吧，可是我只是一个奴才，帮不了太多。”

他结结巴巴地说：“不行，国师交代了不许放娘娘进来。”

裴霁明一愣，他缓缓摸上脸颊，应当是昨日吃下的情魄起了作用。

他认为就算有自己去传话或者求情，依裴霁明固执的性格，他也不会同意娘娘来。

路唯没有怀疑，他一边给裴霁明磨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奴才还以为太医院那群老家伙昏庸无能，那么多年的药也没起多少作用，看来这次新研发的药不错，回头奴才就让他们再送些来。”

“大概是药起作用了吧。”他重新低下头看书，语气淡然。

裴霁明什么也没说，只是抬眼冷冷一瞥，路唯立刻闭上嘴巴，乖乖低头磨墨了。

绝了翡翠递来的食盒，顺便替裴霁明说了几句，“裴大人就是面冷心热，人虽然严厉了些，其实心肠很好。”

裴霁明紧蹙的眉毛陡然舒展，他的脸上浮现惊愕，执笔的手也一抖，规整的字迹被墨玷污，浓黑的墨点格外

路唯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大人英明。”

只有两人的屋里格外安静，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裴霁明莫名有种心悸的感觉，却找不到自己异样的缘由。

“大人的字写得真好看。”身旁的奴才轻声夸赞，他的夸赞很是诚恳，和一味的奉承不同，他像是真心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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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霁明看书看得入神，等他放下书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只是不知为何不见路唯身影。

“那怎么行！”路唯一惊，以为裴霁明产生了避医的情绪，赶紧劝他，“这才刚好转，怎么能停！”

“路唯，我们娘娘昨日反思了，她想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亲自来向国师道歉。”翡翠靠得稍近了些，路唯瞬间就绷紧了身子。

“路唯！”裴霁明厉声喊道。

微微上扬的语调，含着笑，尾音打着转般，轻佻、不正经。

淑妃？贤良淑德四个字就没有一个字能和沈惊春字搭着边的！

“不必了。”裴霁明没有抬头，平静地打断了路唯的话，“以后让他们不必送药了。”

吱呀，书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低着头看不清脸的奴才。

“咦？”路唯讶异出声，“大人，您今天脸色看起来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