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蹲在院子里给x挖蚯蚓当夜宵。

“什么意思？”乌珩轻声追问道。

老人又垮下了眼皮，喘着断断续续长短不一的气，“水……”

“针对我？”薛慎不确定道。

老人的眼睛在混沌与明亮之间切换，他清晰道：“同悲万古尘，你们可以给人类最后的时代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一个漂亮的句号，但只会是句号，一定是句号。”

房间里变得比之前还要安静。

留在屋子里的众人也没有立即去休息，反而还给火盆里添了柴。

“等等，我先说，”窦露沉着脸，打断了林梦之即将出口的无聊屁话，看着阮丝莲，“你怀孕了？还是蛇？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静一阵过后，林梦之凑得比之前还要近，“老头儿，你这异能准不准？”

乌珩还不太困，对思考人生也不感兴趣，他千疮百孔的人生经不起细想。

最后，他忽略掉了杨澳周意雪智等人，眼光笔直地看向谢崇宜，“昨日死，今日生。”在乌珩嘴角刚扬起来的时候，他发觉后半句是老人说给自己的，而不是说给谢崇宜。

“圆满的句号……”阮丝莲若有所思，“是指灾难结束了？”

蜀葵则趴在火盆旁边睡大觉。

乌珩慢吞吞地嗯了一声，然后翻土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乌珩朝后瞥了一眼，又继续翻土，声音如雨水潮湿绵软，“你不舒服就待在屋子里。”

小臂粗的蚯蚓，拽出来丢出去，x吃得可香了。

林梦之伸着脑袋到沈平安跟前，“这不很正常，死了之后你儿子女儿孙子孙女重孙重女都来给你磕头，可不是高朋满座？”

“你们觉得……”

“说得也是。”沈平安点头道。

阮丝莲娴静的侧脸纹丝未动，林梦之从旁边拉了窦露一下，“不要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啦。”

跟他们比起来，情路坎坷好像都不算什么事儿。

但当他再睁眼时，眼神又变得有如一开始那般混沌，他似乎失去意识，口中呐呐，“春天就快要结束了，夏天将要来了，凛冬之后，一切都将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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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准！”老人还没出声，敖舍就迫不及待为父执言，他不悦地看了林梦之一眼，说道：“这大半年要不是我爹，我和我们左邻右舍估计早死了。”

敖舍抱了老父亲上床，盖好被子后，他拎着菜刀又出了门，说要再杀只鸭子炖一锅汤，给老父亲补一补。

短暂又勉强的插科打诨没能彻底驱散不清不楚的预言带给人的失落，众人强坐了一会儿，还是不禁前后脚上了楼，各自埋进被子里，睁着大眼在一片漆黑和唧唧啦啦的虫鸣声中思考未来。

谢崇宜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乌珩身后，少年挖土挖得极为专注，一连挖了好几条出来，才注意到自己。

“那聊聊我们兰形棘心的学委大人吧。”窦露面色不虞道。

谢崇宜在他旁边蹲下来，托腮看着对方挂了雨水忽闪忽闪的长睫毛，“想跟你在一起。”

“我爹累了，我抱他上床休息，你们也去休息吧，二楼的房间都能使用，你们随意。”

茶杯不方便，林梦之赶紧去拎水壶给他嘴里灌。

“哇，应老师，你背着我们天天在背地里给自己写什么小剧本呢？”林梦之搓搓腮帮子，觉得活跃气氛越来越不是人干的活儿了。

说到应流泉时，老人道：“你会如你所愿，死得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