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个人能扛得起这棺材？”林梦之朝前走了一步，还一边挽起了袖子，“我来帮你抬。”

条件有限，乌珩所在的一个房间不止有谢崇宜，还有林梦之和x以及蜀葵，谢崇宜睡的还是他与林梦之中间的位置。

房子隔音很差，乌珩都能听见他倒掉没喝完的鸭子汤，接着快速盛热汤的声音，老人在这阵声音之中，眼皮慢慢合拢。

敖舍没有回答，算是答案了。

乌珩虽然不解，但没有问。

敖舍用抹布擦拭着棺材，“我们这里只兴土葬，我爹之前也叮嘱过，只准土葬。”

就在大家以为他是要独自扛起自己亲爹的棺材时，他目光朝乌珩看去，看过乌珩之后，又注意到应流泉与沈平安，他说道：“你们来和我一起抬。”

众人都醒来下楼时，敖舍都已经给老人穿好了寿衣，连人都给放进了棺材里，棺材板也钉死了。

应流泉

提前预备好的木材托着棺材刚离地，棺身的一角忽然一沉，整副棺材都轰然掉在了地上，摔出巨大的“砰”的一声响。

“里面有早餐，你们去吃饭吧。”

乌珩不好再待下去，低声留下一句节哀后悄然离开，回到了二楼和伙伴一起睡觉的房间。

带一些，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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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舍！”乌珩拔高嗓音。

乌珩把外套脱了下来，塞到了谢崇宜手中。

谢崇宜：“你准备土葬？”

老人显然还有话要说，干瘪的嘴努力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张开，终于成功张开时，他用两只手紧握住乌珩的一只手腕，“敖舍，让他跟你们一起，他很有用处。”

敖舍立马站起来小跑着进了厨房。

敖舍手中还端着冒热气的汤，大步跑出来，汤洒了一地，在看见床上已无声息的老人后，泪也跟着乌珩洒了一地。

乌珩没有表露出不情愿，他走到和敖舍并排的位置，挽起袖管，在冒出头的木材底下蹲了下来。

而老人竟然在这时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只是很快又顺着他的头发滑了下来，他用似乎是未来的亲历者的欣慰着的眼神看着他，口中道：“真是，辛苦你了。”

在最后的时间，老人把目光给了一旁泪眼朦胧的敖舍，“与人为善，方能长久之。”

被点到的三个人虽然表情莫名，但老人预言家的身份给出一些难以理解的指令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随即上前，敖舍指导着他们，要弯腰将架在棺材底下的木材扛到肩膀上。

“不用你帮忙。”敖舍不留情面地拒绝了。

他说完后，大喘了一口气，乌珩见过奶奶这样，临死之人的换气格外困难，所以他又靠得离对方近了些。

老人终于放了心似的，小小的身体陷进了一堆枕头里，偏过头去不再喝汤，他像是在笑，脑袋始终偏向乌珩坐着的这一边。

这点重量对于异能者来说不在话下——埋葬老人的地方就在屋后，坑挖得极深，要用绳子捆着棺材，一步步往下放，最后收起绳索，填土。

老人肉眼可见地在衰老，头皮都萎缩得有些像核桃壳表面了。

“我跟我爹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从两个月前他就开始让我准备棺材。”敖舍说这话似的神情，与昨日捉鸭子杀鸭子做鸭子时没有区别，他面皮颜色深，是不是红眼眶也看不出，但细究，眼白表面爬满了细细密密的血丝。

薛慎一脸问号地看着谢崇宜。

敖舍回看了一眼后边的两人，都准备好了，他目光投向细雨沥沥的大门外，沉声，“起！！！”

“灾难终将落地，任何人的死亡，都微不足道。”

他说完之后，目光微微下落，“去，换一碗热一些的汤。”

“必须要他们几个？”谢崇宜拿着乌珩的衣服，略蹙了一下眉心，“薛慎不行？”

乌珩没犹疑，直接点下了头，“没问题。”

鸭子不必说，乌珩本来就要带上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