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啦？”

“程煜澄？”

开始进出玫瑰公寓后，商毓凝经常向程煜澄讨些小玩意，带到学校去，有意无意拿出来显摆。

北风呼嚎，他声音混在风里，莫名悲凉。

“今天我要讨回来。”

拇指压牢下颌骨，四指指尖堵住耳朵，万籁俱寂。

想法一旦产生，无论怎么扼杀，都无法磨灭。

她疑惑转身，还未来得及抬头看清她的脸，便被单手揽入怀中。

“我不喝糖浆。”

“程煜澄，我请你喝奶茶吧？”

临近放寒假，大雪纷飞的周末，她照常背起书包，他撑伞送她出门。

像渴望拥抱，又无法承受温暖的雪人，发出无奈的叹息。

可心脏猛地揪了下，酸涩涌上心头。

“不客气。”商毓凝喜出望外，歪着脑袋k。

“你是不是讨厌我？”她耸耸肩膀，“那以后……我就不来烦你了。”

记得，那时鲜花盛开，是个春天。

风雪交加，雪花簌簌，零下三度的天，很冷。

“毓凝。”程煜澄拽她的书包带。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栈道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听到这种言论，她理应高兴，计划很成功，程煜澄对她产生了情感依赖。

程煜澄愣住，后知后觉后退，她脚下失稳，猝不及防撞到他胸口。

黑伞禁受不住风雪摧残，轰然倒塌，雪花抚过眼睫，一双冰凉的手，捧起她的脸。

“我苯并芘过敏。”

“……”

他仍无动于衷，她撇撇嘴，脑袋和棉花糖一起朝地面垂下去。

少年的吻青涩稚嫩，毫无技巧可言。

没有确定关系，却和情侣无异。

吻应声落下，雪松香野蛮侵入唇齿间。

比如，回家路上恰好偶遇程煜澄，报音乐兴趣班恰好报到程煜澄所在的班，拿作业时恰好看见程煜澄的作业本，带牛奶恰好带两瓶……如此频繁的巧合，终于让他发现端倪。

“你怎么啦？”

她装傻充愣，含糊其辞，一次次糊弄过去。

她买了两串棉花糖，一串蓝的，一串粉的，“你尝尝嘛，很好吃的！”

牙齿磕磕碰碰，是心防破碎的声音。

每次林清芮看见，面上波澜不惊，但后槽牙咬得嘎嘣响。

“不好意思，脚滑。”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借上补习班的由头，商毓凝在三中附近租了套房，天天和程煜澄腻在一起，感情突飞猛进。

“别说话，”他低头，下巴抵在头顶，“抱一会。”

等高三开学，即便在学校，程煜澄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冷待她。

刻意为之的巧合，她也可以。

几缕浅蓝糖丝粘在他鼻头上，她踮起脚尖，扶着肩膀帮他拂去。

“那我请你吃烧烤？”

。

周期比预想中的漫长，程煜澄对她的态度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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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上一紧，他揽住了她，心脏砰砰砰撞她的脸。

说完漠然起身，走了。

程煜澄瞅她一眼，“你可以再刻意一点。”

“不想你走。”

在他与伞围合的小空间里，五感皆被他占据。

商毓凝追出去，弹簧似的在他身侧一跳一跳。

大概也许应该，程煜澄不讨厌她，只是有点傲娇，有点害羞。

微妙变化悄然而至，他开始委婉地试探，想为自己讨个名分。

剩下的步骤，耐心点，一定能攻克他。

时光日复一日流逝，情愫与日剧增。

在学校找他说话，他总是爱搭不理，放学尾随他回家，他又默许，甚至会对她笑。

他抱得好紧，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最终抬起双手，犹豫着搭上腰际，拍了拍他后背。

校门像道晨昏线，在这边他是月亮，在那边他是太阳。

“记得吗？你在这里吻过我。”

可她竟然舍不得推开。

他胸膛如壁炉，温暖她，为她遮风挡雪。

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不过，她又不是真喜欢他，能气到林清芮就好。

商毓凝暗喜，仿佛做一道数学题突然之间有了头绪。

某天兴趣班下课，商毓凝离开时，恰好被他的钢琴绊倒，手压到琴键上，心跳与琴音同步律动。

该抱抱他么？

右手一空，程煜澄拿走蓝色棉花糖，“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