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对方是谁，能悄无声息出现在这儿，都绝不会是善类。

使巴赫拉姆仿佛胸口遭受了一记重锤，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在了座位上，久久喘不过气来。

“滚！”

他赤着双脚，将地毯蹬得褶皱成一团，把昂贵的瓷器狠狠掼在地上，用佩剑去劈砍那些精致的壁画，仿佛上面画着的就是阿里阿塔贝格那张可憎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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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眶通红，直勾勾盯着坦萨尔道：“告诉我，我们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坦萨尔被暴怒的巴赫拉姆吓得眼泪都止住了。他支支吾吾道：“我们也不一定输，老师最后的手段能够化身世界上最强大的魔龙，就算是法兰克人的三头怪龙出来，也未必是老师的对手。”

“陛下，大怒伤身啊。”

一番话像是抽空了巴赫拉姆所有的力气，他瘫坐在宝座上，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

巴赫拉姆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你究竟是谁？”

泰西封的王宫布置有感应法阵，还有施法者每日轮值，外来的超凡

“传我口谕，叫穆斯塔法立刻来见我！”

坦萨尔有些茫然地被内侍们拖走了。

“我简直是被短鼻子大象的油脂蒙蔽心肠，才会相信你这种无能，愚蠢，该下地狱的孽障的夸夸其谈！”

因为如此出众的年轻人，任何人只要见过他一面，就绝不会忘怀。

坦萨尔越说越流畅，仿佛真是将他老师的话完整复述了一遍。

他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阿里，发泄着情绪。

来者是个穿着华美紫袍的王公贵胄，他戴着顶绝对僭越了的有着八朵百合花冠枝，缀满珠玉的宝冠，容貌俊美得不似凡人——巴赫拉姆很确信自己从未见过他。

他攥紧了自己的佩剑，脸上的怒火像是被冰水浇灌了一般迅速蛰伏回了胸臆之间。

巴赫拉姆有些懊悔不该屏退所有内侍，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对方是如何进入到内廷当中的。

“退下，所有人都退下！”

我把整个帝国最后的机动兵力全盘交托给你，你还给我的就是如此的答复？

“只是，就算赢了，也会是一场惨胜。所以老师让我告诉您，大维齐尔的建议，眼下是帝国唯一的生路，希望您不要再犹豫不决了。”

战败，或是惨胜？

他身旁的宦官们能清晰感知到自家主子身上那恨不得抽刀杀人的怒火，噤若寒蝉地瑟缩在旁，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一个略显戏谑的声音出现在了巴赫拉姆的耳畔，他猛然回过头，眼神中的杀意简直要溢出来：“混账东西，我不是说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吗！”

开什么玩笑！

但最终，所有怒火都变成一句悲怆的呐喊：“阿里，还我的军团！”

“还我的军团啊，你这个畜生！”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陌生人，你是谁？”

年轻人面带微笑地行了个抚胸礼：“巴赫拉姆陛下，很荣幸见到您，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想来你我二人也已神交已久，算不得是陌生人了。”

巴赫拉姆不是个蠢材，他其实知道身为君主，每一次在下属面前的歇斯底里，都是在彰显自己的无能，但这样的结果绝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大殿里，只能听到巴赫拉姆沉重的像是风箱一般的呼吸声。

一旁的宦官赶忙为他舒背顺气，被他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