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纯粹的将军，向来不喜欢掺和这些糟心事，但真若有那天，以他跟术赤两人之间绑得越来越深的关系，他还有不掺和的可能吗？

阔阔出微微颔首，青铜面具下苍老的声音略显感慨：“是啊，多少年未曾动用它了，大汗兵锋如此之盛，早已忘了当初他是如何赢下野狐岭之战的了。”

但术赤对他虽说恭敬，却始终暗存提防，还特地奏请大汗，请来了接替自己“别乞”头衔的巴阿邻部的兀孙萨满跟自己打擂，这又如何能使心高气傲的他满意？

鲁米总督的眼眶里满是血丝，他已带着亲卫队，亲自下场跟敌人厮杀了两轮，他很清楚如今的颓势根本怪不到麾下的士兵们头上，实在是这些敌人的实力实在恐怖。

术赤主动转移了话题：“派怯薛军出击吧，霍韦赞的守军羸弱，虽然敌将有殊死一搏的勇气，但也无法改变大局。”

“术赤那颜，你不生气？”

速不台有些忧虑道：“但兀孙萨满迟早要返回王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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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东西连我父汗的话都不怎么听，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传令百户生怕阔阔出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匆忙告辞返回。

“伊万千户在城头站稳脚跟了。”

速不台只觉浑身一震，总觉得术赤所说的返回王庭，绝不是什么回到大汗膝下，向其表达自己的忠诚。

的油脂眨眼间就凝上了一层冰霜，火矢落在其上，根本燃不起一颗火星。

“再这么下去，等那位新君到了，只能给咱们收尸了。”

百户脸上的敬畏更深，遥想当初野狐岭之战，一夜之间，整个山岭都覆上了皑皑积雪，金国士兵冻毙之人不计其数。

消息传回术赤耳边，速不台本以为他会生气，却不料他只是微微一笑道：“替我转告阔阔出萨满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战斗，我部骁勇儿郎自会了结。”

阔阔出冷笑道：“大汗不是说，我们不应过多使用长生天的伟力干涉世俗吗？接下来的仗，就由世俗人去打吧，当然，术赤那颜要是想的话，也可以去请兀孙出手。”

术赤轻笑道：“有兀孙萨满在，我不是非用阔阔出不可，但他离了我，却再无去处可寻，迟早他会认清这一点的。”

术赤沉默了片刻，低声轻语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速不台领了命，心情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难道未来有朝一日，若是术赤的羽翼丰满，在西方领地上站稳脚跟，还会挥师东进，反叛王庭吗？

他如今作为西征统帅，即将开辟属于自己的“兀鲁斯”，这既是父汗对他的看重，也是一种对他变相的发配，但他心中不甘啊！难道父汗就不知道所谓的“蔑儿乞杂种”的谣言，是从谁口中散播出来的吗？

“总督大人，要不然我

就连自己的亲卫队都不是其对手，更别提这些因为霍韦赞承平日久，根本没经历过什么训练的普通士兵了。

传令的百户满怀敬畏道：“大萨满，这就是您当初杀死的那头引来白灾的海怪头颅？”

他离开这些年已经想明白了，就凭他当初诬陷大汗二弟哈萨尔谋反，挑拨黄金家族内乱，就已经不可能容于大汗治下的辽阔东方了，唯一可能重塑自己权威的地方，就在于这西方的新辟之土。

“该死的援军到底什么时候到！”

提前准备好大量裘衣的鞑靼人趁机掩杀而上，鲸吞金国精锐二十余万，缴获金军“甲胄如山，器械充牣”，彻底奠定了大鞑靼国的立国之基。

城墙上，随着怯薛军的参战，霍韦赞守军的颓势越发明显。

只是他显然不敢对此做出任何评价，只道：“大萨满，您既然已经出手了，为何不干脆击破萨珊人的城墙呢？”

阔阔出无疑是一个极佳的人才，只是想要用好这位通天巫却不容易，他自从进入波斯以来，先后与拜火教，景教，佛教的神职者接触，就是为了限制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