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扬以为他是默许了，但下一秒手臂忽然被抓住，眼前猛地一晃，后背撞上了冰冷的控制台。

江朝扬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小心地拿下了羿怨鼻梁上那副眼镜，轻声道：

江朝扬点头：“你不觉得红色很帅吗？”

羿怨随着他的动作抬起脸，和江朝扬直直地对视，羿怨看见他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恐惧和厌恶。

他愕然：“你不近视？”

“江老师，刚才那个姿势我不太喜欢。”

“没事，我在这里。”

江朝扬弯腰半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虽然你没有安抚型信息素了，但我的可以给你。”

“已经派人送去桑池优那里了，你可以放心了。”

“嗯。”

他放轻脚步，走向羿怨的卧室，轻轻推开了门。

见羿怨的心情好了些后，江朝扬松了一口气。

羿怨并没有在床上，江朝扬走进去看向实验室，对方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实验椅里，身体后仰靠着椅背。

“这么快？”江朝扬惊讶。

羿怨轻轻摇头，重新闭上了眼，“我的易感期快要到了，已经睡不着了。”

像是察觉到了来人的脚步，那双眼眸缓缓睁开了。

江朝扬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从沙发上起身。

江朝扬立刻摇头，“没有，你别听别人乱说。”

见羿怨没说话，江朝扬忍不住又问：“当时你为什么那么爽快地答应做解药？也不说你需要什么报酬。”

江朝扬继续开导说：“国旗就有红色，但没人敢对国旗指手画脚，所以那些说你眼睛不好看的，都是带有偏见的。”

羿怨单手将眼镜重新戴回了鼻梁上，镜片瞬间隔开了那双略显疲惫的红眸。

江朝扬稳住身形，刚想问怎么了，目光却撞进了羿怨近在咫尺的红眸，他清晰地看见了那眼底的疲惫。

“解药已经做出来了。”羿怨说。

“真的？”

“谢谢羿教授，辛苦了。”江朝扬看着他眼底的青色，问：“那我扶你去床上睡觉？”

“？什么？”

“睡觉的话，还是摘掉眼镜比较好。”

江朝扬眉头微皱，他把眼镜放回羿怨手中，弯下腰捧起他的脸庞。

羿怨勾唇笑了，“江老师喜欢我的眼睛？”

验室里的羿怨。

他的目光坦然地迎上羿怨的红眸，虹膜的纹理瑰丽而奇异，就像宝石切割好的棱面一样，透着一种非人的美感。

为了防止自己栽倒在对方身上，江朝扬迅速伸出另一只手，撑在了羿怨身后的椅背边沿，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

“我的眼睛吓人吗？”

羿怨只是眨了下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你一晚没睡？”江朝扬问。

江朝扬再次点头，“喜欢。”

“真的。”

羿怨没有立刻回答，他抬起手扣住了江朝扬的手腕，江朝扬猝不及防，身体向前踉跄了一步。

江朝扬认真查看后说：“羿教授，你想听实话吗？其实我觉得红色反而很适合你。”

“吵醒你了？”江朝扬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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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

时间来到早上七点。

羿怨安静地看着他。

羿怨的声音很轻：“因为我的眼睛吓人。”

还未来得及撑起身，一道阴影已经笼罩下来。

羿怨轻轻歪了下脑袋。

江朝扬看了看手中的眼镜，镜片异常轻薄，看不出任何度数折射的痕迹，“这眼镜是不是没有度数？”

江朝扬的手指点在他的眼下，“说吓人的是他们没品，他们懂个屁的欣赏，我觉得这颜色在你的眼睛上反而很特别，我还挺喜欢的。”

台风已然停歇，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突然，场面陷入了沉默。

羿怨略过了这个问题，问：

他微微俯下身，手臂带着占有意味环过江朝扬的腰身，将他更紧地压向控制台和自己之间。

少了一层镜片的隔阂，那份非人的瑰丽感反而更加清晰了。

场面安静了几秒后，羿怨忽然感受到手被抓住了，接着身体被揽住，他察觉到后睁开了眼。

他来到客厅坐下，看向摆在墙边还未拆封的镜子，又望了眼窗外那极端的恶劣天气，他打算等台风停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