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终于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封灵乌根本不是自己的清阳师弟，真相大白，应该觉得开心。

扶微：“一些小事情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要是以前，扶微定然会宠溺地附和点头，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扶微目光低垂，道：“你对相知或许有些误会，他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扶微没想到，原来楚相知早就认出了自己，并且讨要过那幅画，只是被封灵乌拒绝了。

“所以今天他找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情对吗？要不然你为什么一直向着他说话？”

封灵乌低声道：“你和楚相知又没见过几面，他能有什么事情要请教你啊，我看他就是居心叵测，对你图谋不轨。”

而他竟然没有认出来。

楚相知主动凑过来，趴在他的膝头，眼泪簌簌落下，抽噎着：“师兄，你不要我了吗？我是清阳啊，我是清阳啊……”

扶微有些不忍心，但有些事情，他迟早会知道，所以他点了头：“是真的。”

眼中的光芒熄灭，紧握的拳头松开，他像是被遗弃的幼兽，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扶微僵住了。

莹白的指尖在空中颤抖着，几番挣扎，终于落在楚相知的脊椎骨处。

闻言，扶微不由得皱眉。

楚相知当真是他的师弟。

手指微动，房间里的灯亮起来。

楚相知仰头看他，眼中满是孺慕之情：“只要一想到师兄在找我，清阳就不觉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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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清阳师弟啊。

这怎么让封灵乌放心。

可是一想起封灵乌，扶微心里又忍不住愧疚。

扶微：“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相知同旁人不一样，所以我和他一起并不会有危险。”

封灵乌：“我瞒着师父一件事，其实早在清云山的时候，楚相知就问我借过画，说师父栖身的这幅画和以前楚家丢的那幅画一模一样，所以想要将画借走一观。”

过了半响，扶微的手落在他的脑袋上，眼圈红了，低声询问：“这些年，你受苦了。”

不敢想，当时的楚相知该有多难过，

是当初为了他，差点魂飞魄散的清阳师弟啊。

……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明明一开始时，扶微对楚家人并没有什么好感，还楚相知看作是无关紧要的人。

那里有一块和封灵乌一般无二的灵骨，也不知是什么缘由，微微有了裂痕，还变得十分脆弱易碎，那泄露出来的点点灵气，在察觉到扶微的气息后，亲昵地缠上来。

封灵乌却不这样认为，因为自从扶微回来，不仅对自己态度古怪，还一反往常的向着楚相知。

还认错了人……

四周很安静，谁也没有先说话。

扶微一噎：“……我同他一见如故。”

“吱嘎——”

不知为何，如此反而让扶微微微松了一口气。

扶微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手手指蜷缩，无处安放，神色复杂地看着跪在他的脚边的人。

封灵乌一把推开扶微，不可置信道：“你……你叫他什么？”

才两个小时，扶微竟然就被楚相知蛊惑了，如今关系都好到直呼其名了。

封灵乌不可思议道：“师父，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因为从一开始，扶微对封灵乌好，就是建立在他是清阳的基础下。

“他各种接近你，如今又百般讨好你，定然是对你别有所图，师父，你别上当啊。”

“我没同意，也不敢告诉你，因为我怕他将你抢走。”

“师父。”封灵乌有点委屈地道。

他该抱住封灵乌，哄一哄他的，可是以前那些哄孩子的话，竟然半分也说不出来。

扶微：“这是怎么了？”

看着扶微这副模样，封灵乌的心越来越乱，刀割的一样，难过的要命：“师父，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扶微推开门，往房间走，忽然，他被人抱住了。身后的房门“嘭”地关上，房间里一片黑暗，而他被封灵乌抱住。

“因为清阳，最喜欢师兄了。”

封灵乌反复咀嚼这几个，他死死地盯着扶微：“师父是忘记那个傀儡娃娃了吗？楚家人根本就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他们全家根本没一个好人。”

扶微和封灵乌的房间并不是一个，如今两间房都灭了灯，想来是他回来晚了，封灵乌已经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