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是我对不起你，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罪不可恕，所以用这样的方式赎罪，等你哪天开心了，就抽我几下，不开心了就多抽几下，好吗？”

但蓄力川根本听不进人话，或者说完全不听他不想听到的话，见她不动手，他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鼓舞不好意思回答问题的羞涩学生。

随后他抬起头，抓住她的手臂，修长洁白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我可以不要名分，别拒绝我，可以吗？”

但看她不行动，他居然自己控制着鞭子，当着她的面，一鞭又一鞭地朝自己赤裸的胸膛和背脊抽打了起来。

思绪不由得飘远，宿柳想到中午来送饭，在房间里停留了许久的胥黎川……正如莫名其妙跟平述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一样，她也没搞清楚，怎么就突然会和胥黎川这个坏东西也“握手言和”了呢？

宿柳低下头。

从那天起，已经过去了好久了，平述真的说到做到，每天锲而不舍地来病房给她补习联邦特殊安全部的相关知识，还会不定期考核。他像是一名最优秀的老师，把那些复杂的、琐碎的知识一一揉碎了喂给她。

不是，这是什么意思？她没有那种癖好啊！

回忆到这里就被打断了。

平述是行走在林间的旅人，许久未进水食，唇焦口燥，急切却又温柔无比地汲取着这难得的水源。

她不知道他究竟犯的什么神经，说的净是一些她无法理解的话。

她蹙眉思索着，却发现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这样吗？”平述垂下眼睫，长直又黑的眼睫毛没什么弧度，在眼前扫下一片阴影，“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担心了。”

她不是傻子，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就算没听懂，也能在平述那含羞露怯的泛红脸庞上窥见一二。

听到门的响动，宿柳抬起头来，不意外地与拎着饭盒开门走进来的平述对上视线。

沉默了半响，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之前在特殊安全部工作过一段时间，那里的考核很严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补习知识。”

“打吧。”

她忽然觉得，其实平述和胥黎川很像。

但……

宽大洁白的睡裙如轻盈的蝴蝶飞扬，林间忽然下起了雨。雨珠湿润了草地，土地变得泥泞、被风雨碾过的花瓣娇艳欲滴。

他身上本就尽是伤口，应该是和恩佐打架了，都是烧伤，不过他俩的恩怨和她没关系，打死谁她都不介意，她根本就没问。然而眼下，鞭痕覆盖在那些本就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她实在是有些不忍。

就比如，他们都很会引导，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都充满耐心，温柔而包容——她是指，里世界的胥黎川，以及……

浑身是伤的胥黎川拿着一根材质特殊、布满倒钩的极细的鞭子来找她，刚一见面就脱了衣服，动作温柔但态度强硬地把鞭子塞给她，一边用精神丝线把自己捆起来吊在房间里，一边温柔地笑着对她说——

望着反锁了门、放下饭盒、洗净手漱了口坐在床边的平述，宿柳目光有些恍惚。

望着这样的他，宿柳莫名也有些口渴。

洁白的床单好似天上的白云，而她和平述是醉酒的仙人，飘飘乎如遗世独立，于云间寻欢作乐，揉碎白云、皱如春水。

但现状已经容不得她继续思考了。

但她没有回答，只是装傻地含糊过去。可一向善解人意的平述却罕见地没有放过她，而是垂头敛眸，用一种任谁都无法拒绝的破碎表情，闷闷地说：“我害你丢了男友，这可以视作补偿。”

她光脚站在床上，愣了。

她拒绝了吗？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她知道两人是师生，平述曾在胥黎川身边学习过很多年，或许这些微妙的相似性就是从那时培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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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最开始他们还只是正经又普通的教学，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勤恳。后来某一天，结束了学习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前、他二人闲聊时，平述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信仰的特殊性，宿柳才知道，作为兰心教会的圣子，他要保持绝对的纯洁，身与心皆是。

是从什么时候起，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事情还要从不久前的那天说起。

年后看我表现再去特殊安全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