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希颜的丁忧奏章批复让很多朝官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一起悬着也很让人难受啊,而各种议论也颇多,有赞丁相公果决的,也有说政事堂“审时度势”——这是带有讽刺的意味了,意思是迎合皇帝心意,又不得罪卫希颜,也有赞扬始终胡安国的,说他能“固持礼道,诚为君子”。
而丁忧事件的落幕对丧礼之争来说并不是结局,当柴周代宋的事件平息后,当初由卫希颜和苏澹挑起的丧礼之争又在报上论战起来,最终在建炎十一年的夏季,朝廷议立,在原制上做了几项改变,其中:对母亲的服制改为不管父在、父不在,一律改为斩衰三年,与父丧完全一致;已嫁之女为父母的服制由齐衰不杖期一年改为斩衰三年,与子和未嫁女一致。北周二年时,因人口繁衍之需朝廷鼓励女子再嫁,将丧服中的“妻为夫斩衰三年”改为妻为夫齐衰杖期一年,与夫为妻的丧服一致。之后不久南廷受北周影响,或者说刺激,也将这一条改变。从明面上看只是丧服制度的一些改变,但内里却涉及了“父系母系有别”“男女有别”“女子三从”这些宗法制度,虽然还不至于动摇男尊女卑的思想体系,但已经撬开了一道门缝,随着新时代的发展、思想的变化,这道门缝必将越来越大,直至某一天大门轰然打开……这是后话。
卫希颜啧了一声,“只不知,赵官家能不能理解他的苦衷。”皇帝的心意已经那么明白了,胡安国还坚持唱对台戏,没准儿会生嫌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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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因政事堂争吵始终未能通过,最后只能强行议决,丁起当先签押,接着是赵鼎,胡安国坚决不画署,轮到叶梦得时他已经权衡清楚:范宗尹必是要画署的,而有宰相并两位参政画署即可通过,其余参政同意与否都不影响结果,如此他又何必如得罪卫、名二人?章谊和谢如意没有画署,但他俩不是反对,而是弃权。不过,对结局已经没有影响了。
这日她下棋落败,被名可秀罚以赋诗,憋闷半天写出来一首,名可秀观之大乐,说品其诗如花舅舅品茶——百味不通。卫希颜无语,那你还品?名可秀就笑,说,看你憋诗的样子很乐。卫希颜更加无语,为了防止日后输棋都要写诗的苦难日子再现,她便道,以写随笔代替写诗,每输一局就写
婚姻,但另一方面,也维护了“内外之制”,视卫希颜为名重生的女婿而非子媳。
不过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卫希颜很有闲情地喝着茶,日复一日过着祭墓、练茶、读书,时而下棋的日子。
名可秀分析胡安国的心理,“胡安国看得清楚,皇帝下了决心,而政事堂中有丁起、赵鼎、范宗尹一相二参,足以定乾坤,他同意或者反对,都不会改变结果,既然如此,倒不如反对到底,坚持他的道德礼法,不仅能落个好名声,而且在程学一派中的威信也更上一层。反之,若是大局不定,估计胡安国就要在维护礼法和政治利益的抉择中矛盾了。”
以赵构越来越大的脾气、越来越小的心眼观之,十有八.九会生芥蒂。
“胡安国这是做态吧?”卫希颜猜疑道,以胡安国对她的忌惮而言,应该巴不得她丁忧三年,反对得这么激烈,不是做秀,难道还真是固守他的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