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枫却咦了一声,放下手道:“不疼了。真奇怪,刚刚抽了下……”她说着手又按上心口,觉得里面虚荡荡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好难过,青衣……”她皱眉抬头看着唐青衣,眼睛里空空的,不知觉掉下泪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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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枫看了眼襁褓里的婴儿,刚生出的小孩儿一脸子皱皮,哪里漂亮了?
雷枫揉了揉心口,嘴里咕咙着,“真奇怪啊……难道是饿了……”所以空荡荡的难受?她恍然大悟地一拍锦被,这些个庸医,说她有燥气,他们全家都有燥气!“唐青衣,快拿吃的来,我要饿死了!”
唐青衣小心赔不是又端着汤碗哄她,“喝嘛,就一口,不苦的。”
杨稳婆跨进西次间前还能听见身后低声低气的声音——那位看人一眼就让人打哆嗦的唐掌门正在哄着妻子,“是,是,都怪我,下回咱们一定生女儿!”
稳婆喜气的笑容有些稳不住,又绽起笑道:“恭喜女君,是位漂亮的小郎君。”
唐青衣赶紧抱住她,“不难过,不难过……”急着将大夫叫进来。
稳婆姓杨,婆家姓孙,他们孙家是成都府有名的杏林世家,男子世代从医,长媳世代接生,她的婆婆是成都府最有名的稳婆,官宦豪门人家生孩子都要提前约她婆婆接生,雷娘子的前两胎就都是婆婆接生的,因为年纪大了便渐渐交业给长媳,接生一上胎时杨稳婆就是给婆婆打下手,接生前听婆婆说唐掌门娘子头回生产时就希望是个女儿,她还觉得稀奇,这世间谁家娘子不希望生个儿子讨夫君欢心啊,偏雷娘子不一样!更稀奇的是雷掌门,就跟婆婆说的,完全不顾忌讳,从头到尾待在产屋里陪着妻子生孩子,那紧张的样子倒似他在生孩子,事后还要被刚生产完不满意的女主人抱怨他“不会生”……
杨稳婆嘴角又抖了下,抱着孩子的手还是稳稳的,跨入西次间才松了口气——这样子的唐掌门更让人哆嗦。
稳婆嘴角抽了下,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地屈膝向男女主人行了个礼,便抱着孩子往西次间的婴儿屋走去。
唐青衣大惊失色,慌了神般放下碗给她拍背又摸脉,“枫儿,哪里不舒服?……”没听说产后心口痛啊,这是什么症状?便要叫外屋一直候着的两名大夫进来。
“我不喝!”雷枫嫌弃地扭头,心口却蓦然一阵悸痛,“啊”一声捂着胸。
两名大夫对视一眼,心里都憋着笑出了房门。
“好,好,厨房里已经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唐青衣一面应着,一面叫人传膳,看见雷枫又扬起明朗的笑容,他心里却有
两名大夫轮番诊过后,都说女君脉搏有力,气血不亏,心脉也很正常,估计是产后精神有些波动——只差没直说又生了个儿子不满意,里面中气十足的吼声他们想不听见也难啊——大夫说喝一剂宁神静心汤,去去燥气,就无大碍了。
有力气地瞪着唐青衣,“我不喝药!”她又没大出血,喝什么止血汤!扭头去看襁褓里的婴儿,皱着眉毛,“又是男孩?”
产屋里的雷枫眼睛瞪得更圆了,嗓门更响亮地吼他,“上回你也是这么说!”
她垮了脸,一扭头瞪着唐青衣,“都怪你!我说生女儿,你又生个儿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