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赟唇边逸出无声的叹息。

而皇城司迟迟未能搜出冯益二人，这让赵构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严重，夜里常因噩梦惊醒——季安只能再辅入安神的药剂。

而岐山，即凤翔府辖下。

雷枫霍然回头。

***

三月二十七，陈宥禀报说，前往北周的使团已经启程回宋，宋王携王妃家族及金国幸存归回的宗室随使团归宋，同行的还有不愿事周的宋臣及家人等。

唐青衣道：“好。”

唐青衣说：“知道。”

或者说，从更早的时候开始。

她再怎么愤怒痛楚，也不会砸了雷霜的院子。

但经冯益背叛逃宫一事后，他对皇城司就不再全然信任，暗杀赵谌之事自然也不敢轻托出去——事机泄露，后果严重。

而直到宋王赵谌一行抵达临安京城，赵构的身子也未能痊愈到可以亲临宫宴——只在御榻前接见了他这位侄子——便由韦太后代表皇帝，在文德殿

暮春很快过去，对赵构来说，却每日都是煎熬。他在寝殿里躺了半个月，寒冷才去，不用再升炭炉。

只不过，禀报的大事都是顺利进展的，至于那些烦心事，就暂时不要烦扰陛下了。

“家主，女君，”唐青衣的近随唐历在剑林外扬声禀道，“宋廷使臣、翰林国学院学士苏云卿前来拜访。”

唐青衣在她倒下的刹那，稳稳地接住她。

——姨母的弟子！

雷动定京凤翔府，绝非一时偶然。

苏澹，苏云卿！

霜林院，是雷霜在京中的一座别院。

“凤鸣岐山”是关于武王伐纣的故事，因周文王的德政，凤凰感受到西岐的德行之风，不远万里飞到附近的山上栖息，从此那山便叫凤凰山，西岐也叫岐山，成了周室肇基之地。

“我不做公主！”她说。

雷枫折腾了一宿，终于疲累倒地。

十年前，就有复周的打算吗？

赵构心里暗恨。

三年后，她不再姓雷！

“我恨王朝霸业！”她说。

朱砂应声去安排。

宰执们也恳切要求皇帝安心养疾——经由通进司、进奏院呈禀皇帝御前的奏札都按封题移交政事堂和枢密院处置，不让皇帝劳心。

唐青衣想到的这些，自然是雷枫心里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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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宰执们每日都要入福宁殿请安，御榻前禀报朝政大事，赵构不能说他们欺瞒圣听。

唐青衣说：“嗯。”

她立在霜林院的剑林里，这是雷霜以前练剑的地方，竖立了一根又一根的石柱，仿佛石林一般。每根石柱上都有驳杂的剑痕，有些只剩了半截残柱。

唐青衣道：“好。”

赵构对冯益更恨得切齿。

皇城司成了赵构唯一的耳目。

就连范宗尹被召问起时，都支支吾吾，怕有些事把皇帝气个好歹了，这罪他可担不起啊。

她立在最高的那根石柱上，看着天边的晚霞，看了很久很久，说：“你知道凤鸣岐山吗？”

就砸吧。——吩咐车辂院，派车马接公主一家到霜林院安歇。”

这让赵构气得又吐了一口血。

“我为爹爹服孝三年。”她说。

***

但季安说热邪才去大半，还要调理十五日才能出殿理事。

她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晚霞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