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传出段国公在赤霞亭内与高僧、高道论法的消息。
南诏大理国习武成风,即使文生也佩剑,女子也少有怯弱之态的,且风气开放,女子出行很常见,女性武者为行动利索着男装的很多,但面貌仍作女子,敷粉描眉涂口脂等,自然一看便知。陈如瑛没有描眉涂丹的习惯,脸上也只搽了一层润肤膏,因交州炎热日晒长,肤色偏黑,而且常年习武又带兵,气势凌厉不似一般女子,但她身材高挑、腿长腰细,女性弧线分明,也不会让人错认,倒是平生一股女子英气的魅力,让注目她的男女多半移不开眼神。
她已经有将近十年未见老师了。
这消息颇有几分真实性,此时赤霞亭内的确有一僧、一道。
一别十年,回首再看当年,陈如瑛颇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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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池西南的白鱼口湖畔,樱花比山腰开得更艳,重瓣,深红,如火烧的云霞。
此处风景甚好,却无游客流连——凡是接近这片樱林的游人都被国公府的侍卫拦阻,另往他处。
自从大宪三年七月卫希颜离开安南后,陈如瑛就再也未见过她——大宪七年她升任安南路武安军都指挥使赴京述职时,卫希颜却不巧去了南洋金洲巡视海军,她只见到了师娘名可秀。
十年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对大宋帝国而言,却有着太多的变化了。便是眼下的滇地,已是不再是大理国,而是大宋治下的云南路。
理国公坐在南面,头戴幞帽,身穿文衫,四十五六的年纪,容貌俊雅,身上有股天然檀香的味,乃是长年侍佛浸染,腰间悬着长剑,气质温润如玉,言笑间却有着道家的洒脱,又流露出世家的清贵。
陈如瑛受人注目惯了,容色自若,脚下不停,心里有些激动,连带沿途的绮丽花景都无心多看了。
一路上不时遇见三五成群的各色游人,见他们一行三人,均作武者打扮,当先者分明是一男装女子,丝织朱绳绾髻,身穿圆领窄袖长袍,腰束革带,悬一口长剑,气度不凡,都凝目一阵,却无诧异之色。
坐在明照上师对面的道人容貎清癯,也是五十多岁,玄冠道服,手持拂尘,面如寒月皎皎明明,有仙风道骨之姿,正是道教天师道、苍山玉局观的住持——清虚真人。
新生,就意味着蓬勃,意味着生机无限。如这滇池之春,花开锦绣,绚然盛景。
大理段氏向来奉行三教阐发的国策,子弟皆通释道儒三家经义,段正兴便是段氏这一辈中的佼佼者,向与儒家名士、高僧、高道交往密切,会聚论法是常有的事。
僧人年逾五旬,身穿黄色僧衣,眼神深邃,手腕的佛珠上刻着佛教六字真言,乃是大乘佛教密宗高僧明照上师——昆明府大慈寺住持。
陈如瑛再次真切感受到卫希颜所说的:“这是一个新生的帝国。”
岸林里,花树深处,掩映着一座八角飞檐亭,匾书“赤霞”。
这位理国公是大理国王段正严的次子段正兴,又名段易长——大宪四年时,大理国废国号归为大宋安南路,国主段正严即退位为僧,由其子段正兴受大宋朝廷册封为理国公、云南节度使。
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