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

我从三楼的露天长廊走向实验楼，捡起了我用来掩住门缝的零钱，揣在兜里。

他吐得几乎缺氧，上半身软在我怀里，张着嘴，像一个永远倒不尽的水壶，任凭大口的血流出。

我的弟弟也是这样死在我怀里的。

我抱起王将，他比我高，我只能揽住上半身，试图将他拖拽出实验楼。然而不知道他突然哪里来的力气，一个打挺挣脱开，用力把我推出实验楼。

我往楼上走，我记得冷小台说他和是朕在四楼。

“老萧？”

唯独贯穿耳膜的爆裂和躁动让我知道，那里一定发生着什么。

我合上了门，转身面向实验楼。

周遭弥漫着血的腥臭味，我既不害怕，也不焦躁，有的只有厌恶。

我抬步向楼上走。

他狂呕不止，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我把王将放在花坛旁边，实验楼里又传来了一阵爆破声。

他是想让我快走！

我又跑回去，我说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王将的意识已经不清晰了，他嘴里含着口血，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是……”

那么，他

也没有人应。

之前封住实验楼和高三楼的冰从窗子上融化下来，我转身走到高三楼一楼女厕所窗外，抬手，推开了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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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朕！”我喊道。

哇的一声，我听到王将吐了。

这个时候，我的耳膜突然一阵刺痛，有一种剧烈的声音，大到宛若进入另外一个次元里。

二楼的风扇不再呼呼作响，三楼教室里的课桌上，落着月光的光块。

仰头，房顶糊着一层肉泥。

我开始感到绝望，记忆撕扯着把我带回了十年前。

“什么？”我屏息静听。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抬头，实验楼安静地伫立，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栋楼的回音很大，不管他们在哪个房间，我这么多次的喊他们，是一定会被听到的。

不行！你不能死！

之后我又喊了几声，坚定了一个想法。

他表情狰狞十分痛苦，我吓坏了，有点不知所措。

和白天来时一样，我从女厕所窗子爬进去，路过了那个房顶滴血的走廊。

是朕？我同桌？

我走上前，发现实验楼的门口突然多了堵气墙。我摸得到，但看不到。

天已经黑了，月光屡清了我的视线。

走到实验楼门口，我掏出手机想通知我同桌，这才意识到我没有冷小台的手机号，我同桌也没有手机。

我只能帮他按着腹部，试图缓解他的疼痛。

空旷的实验楼使得我这一声听起来特别大。大到我自己都有点发怵。

我抱着他在实验楼门外站着，不知道是天凉，还是怀里的他凉。

这里不再是什么也看不见了。血已经不再滴了，黏脚的地板上，大片血迹清晰可见。

我的脑仁抽痛，眼前一明一灭。

十七块钱呢，一会儿可以吃顿麻辣烫。

“将哥，你有冷小台手机号吗？”我回头问王将，发现他竟然跪在了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