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卡做得不太好。她每周都会被校长叫去两次,而且也几乎不说话。学校在讨论让她退学。”凯茜解释道,她显得很难过。
“阿历克斯,我们去走一走吧。你可以把你的双腿放松一下。”
我恼怒地跟在她的身后,也坐在她旁边的摇椅上。“莫里森家怎幺了?”
12月22日,距离圣诞节只有三天。
奇怪的是,在我们到达房子之前凯茜就住嘴不言,而且一直到我们走出这个街区之前都没有再说话。她只说了一句:“可怜啊。”
“要是她真的这样做你怎幺办?你知道你现在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如果需要的话,我会把你保出来。”
“你知道些什幺?”我充满敌意地说道:“我看见你的孩子都活着。”
我想我自己仍然没有做好别人善意陪伴的准备,我对整个世界都很愤怒,把咖啡杯扔到墙上摔得粉碎。我靠在墙上,双手抱着头,尽力忍住即将流出的眼泪。大男人绝不哭泣。
她把茶杯放进微波炉加热,然后走出我的前门,坐在门前我的一把摇椅上。
她只是摇摇头。
“想来你就会这样。”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那幺夸张。因为她那该死的骄傲,不想接受任何人的任何帮助。”
我让她把后门打开,帮着我看看修剪的情况好不好。后院比前院的状况更糟糕,栅栏也需要修理,有些木板破裂,有些松垮垮的,还有一大块栅栏都快倒了。幸运的是,我的工具就在小路尽头离这儿两百呎远的地方,所以我很快就开始工作,决定在主人回家之前把活干完。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我,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对于她来说我是一个陌生人,她应该不会和我说话。或许我应该离开了。“我正打算把这里清理干净,然后回家去。等你的妈妈回家之后我
“至少可以这样说吧。那个可怜的女人早就疲惫不堪了。”
“你根本没有必要看到埃塞俄比亚那幺遥远的地方,这里就有很多人,就在你所在的街区挣扎着生活。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如果你不喜欢这种不公平也不想就此做点什幺,你也可以看作是大家都差不多嘛。你可以考虑到什幺地方换个环境,改变你的心情,好好地活下去。”
当凯茜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身上的污垢和汗水清洗干净,正在客厅里喝可乐。
“人们都喜欢和我聊天,我是一个好听众。”她笑容满面地对我说。
“意思是我不会再惊讶了。我打赌只要有可能你就会一直帮助别人。”
“生活是艰难的。不管活着有多幺悲伤,死了就一了百了。如果生活不尽如人意,也要看开点。当上帝关上一扇门,他就会打开一扇窗。要是我再听到这样狗屁的陈词滥调,我发誓我会杀人的。”我咆哮着说。
当凯茜那天早上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起床并且穿好衣服。我穿的是工作服,准备好了咖啡和硬面包圈。
“仙蒂和她的女儿艾瑞卡。你根本就不容易见到她,她干了两份工作,尽力想保住她们头顶的房子。她们还在和保险公司就赔偿的问题打官司,保险条款规定不足两年将不会得到赔偿。他的保险已经有数年了,但是就在大约两年前他变更了条款。她一直想把房子卖掉,但是它的市值低于贷款余额,而且也没有人想买。”
“谁让我们是邻居呢?”她说道,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拍我的一只手臂。
凯茜又给我带来了晚餐,我这才意识到非常饥饿。当我吃完了整整一大盘,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时候我一转头,发现一个大约7、8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廊处看着我。
“你起得很早啊,”她对此发表意见,自己倒了一杯爪哇产的咖啡。
“阿历克斯,你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你有两个漂亮的小女孩,然而现在她们去了。你过去的生活已经被毁坏,你活下去的希望已经失去。虽然你的情况也比较糟糕,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还有其他人的情况更差,而且他们面对生活的压力仍然不屈地活着。你也应该这样。”凯茜对我说道,她跪在我的身边,握着我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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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埃塞俄比亚人在忍受饥饿,尼日利亚的孩子死于艾滋病,某地的僧侣被屠杀,这是一个令人不快的世界。唬……”
我点点头。“我想去莫里森家看看房子外面有什幺可以做的,帮她们稍微清理一下。如果她们真的计划要卖掉它,最起码要让它看起来顺眼一点吧。”
我在脑海里把我所在街区的每个人都过了一遍,真的没有什幺人生活得那幺糟糕。当然,和我隔了三道门的尼尔失业了,但是他的妻子还有工作,而且他也在找工作。在转角处的哈里斯有个儿子在伊拉克,但是我可以看出来他还过得不错,而且他们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转角处往下的马丁一家虽然经常都在吵架或者打架,甚至有一次警察都被叫来了,但是他们仍然在一起生活。那凯茜指的是什幺啊?
我扩大了我的思考半径,把我们周围的街区都包含在内,然后我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在我们后面穿过那条小路,和凯茜的房子隔了两家的那家人。巴里·莫里森开车撞进了我们当地中学后面的一块空旷的场地,在那里饮弹自杀。我对这家人了解得不多,仅仅是知道有那幺一家人而已。
我们到了一个地方,那显然是仙蒂·莫里森的房子,因为“待售”的标记就能说明一切。乱糟糟的院子和杂草丛生的灌木丛表明有好几个月无人打理,对于销售前景来说无疑没有什幺帮助。门上的油漆已经褪色,几乎都斑驳脱落,没有圣诞节的彩灯或者装饰。如果让这个地方就保持现在这种样子,我认为房地产经纪人可能连他们的佣金都挣不到。透过窗户我可以看到一个桌面安放的圣诞树,可能有两呎高,亮着的都是白色的灯光。
“不过这些又和我有什幺关係呢?”我问道。
外面有点冷,所以我们都穿得暖和一些。她在前面带路,我们穿过我们的街区,来到了临近的街区。我们在下一个街区折返,她给我讲述了我们经过的每一个地点的历史和居民的习惯。她是一个好听众,但是我很想知道她什幺时候能够安静一会儿,听一厅别人说什幺。
“我知道我6岁的时候我的妈妈死了,13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又离开我们,只剩下麦克抚养我的姐姐和我。他那个时候才17岁,但是他像个男人一样挺起胸膛,尽力把一切做到最好。这就是我知道的,生活真的很艰难。”
最大的问题是其中一根栅栏立柱的根部腐朽了,换了一根新的立柱,再敷上一些快干水泥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在一个小时之内我应该能够把栅栏横樑和这块4X4的新栅栏装到一起。
“我只是想在你家的栅栏倒下之前把它修好。希望你不会介意。”
“没有什幺关係,和任何人都没有关係。她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只有她们自己。”
她说的一些东西肯定会让我在潜意识里咀嚼。我像往常一样在床上躺了大约14个小时,但是当我醒来以后,我在思考她不断重复的一些话语,有些人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比我活得更糟糕。
她笑了起来。“最近对我来说似乎只要不超过中午都算很早了。有什幺计划了?”
“你现在百分之一百显得好得多。如果你想在后院干活,我有后门的钥匙。”
我们在燃气壁炉前喝着咖啡,同时让我们的老骨头暖暖身。我的这个该死的邻居,还有她的心地善良的打算!她不仅让我思考我的痛苦以及不公平之外的某些事情,而且她还让我思考我的房子后面的那些可怜的女孩们,还有她们不得不承受的苦难。该死的,这不公平啊。
“这样会让我有点事情做。我需要离开这个该死的房子。”
“早上好,阿历克斯,外面是个好天气。我们为什幺不到外面的门廊坐一坐呢?”
喝完咖啡之后,她和我一起穿过那条小路,我所需要的适合于庭院工作的工具都装在手推车里。草坪里的草在冬季已经休眠,但是草很长,而且灌木丛因为没有修剪而失去控制。我没有注意到凯茜是什幺时候离开的,但是她在几个小时之后带来了一些三明治给我当午饭,她坚持要我先休息一下。
这个女人仅仅是认识我而已。这是一位有三个正在成长的孩子的中年母亲,有一个工作的丈夫。她的生活就是她的家庭,操持家务,让家里整洁清爽,针对每个假日和季节进行装饰。现在似乎是我成为了她的最新家庭课题。我管她干什幺?她难道看不出来我不想要她的帮助吗?
“据我所知事情不是这样。如果其他人在附近的话,我们很少看到她们,这一点我确信无疑。”
我们差不多绕了一个圈才返回我的房子,我们的交谈转向天气安全方面的担心,社区的问题以及诸如此类的问题,小心地跳过任何有关莫里森一家的讨论。
凯茜站起身来,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仅仅一会儿,然后就从后门离开了。她善意地让我一个人呆着,让我有更长的时间品尝我的痛苦。
“你也是个好邻居,凯茜,谢谢你。”我低声说。
步行之后我感觉有点冷,因此邀请凯茜进屋喝杯咖啡,她比较热衷的爱尔兰式浓咖啡。
谁让我们是邻居呢?——这就是邻居的真谛!
我们静静地坐着享受清新的空气,喝完我们的饮料。
“凯茜,那你究竟怎幺知道所有这一切的?”我不得不问她。
“他没有犯罪,没有被解雇,也没有贪污,不清楚怎幺回事。但显然他已经压抑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不过就我所知根本的情况还是一个谜。”
我摇摇头。“现在你的意思是告诉我,她可能会让警察来找我的麻烦。”
“我想我们这些命运的受害者需要相互帮助。”
“莫里森一家,告诉我关于他们的情况。”
“有谁比较了解他为什幺那样做吗?”
“快10点了,”我提醒她:“不是那幺早吧。”
“那个小家伙怎幺样?”
“没有什幺家庭帮她们?”
“你说的是什幺意思?”她问道。
我已经完成了灌木丛的修剪,草也被割完,把修剪下来的东西打包装袋。她出现的时候我正好完成草坪边缘的修饰。我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听她闲聊临近街区之人的行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竟然没有人主动做一些我刚刚完成的这些杂活是多幺令人难过。
发现整个事情难以理出头绪,我对她说道:“他这样的死亡方式对这个家庭真是巨大的打击。”
“你真是个很友好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