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道：“风！”

杀还是不杀？

不是吗？他连正眼瞧雪无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怕看他一眼，想他就越多，想得越多，就越加难以自拔。

风的脸色变了，很难看。

是我害你如此的吗？

唔……唔……，她是招谁惹谁了，是听谛要她说的呢？

他骗不了自己不杀他是因为他们俩人生命相连，一人死两人皆死，因为他自己压根不怕死。

从来没有这样放不下一个人，看见他受伤，会让自己心痛，看见他流泪，会让自己心痛，看见他放下自尊苦苦哀求的时候，还是心痛，这个人明明是灭了他全族的仇人，害死龙族，害得谛痛苦，害得自己成不了龙的仇人，可是，他依然下不手杀了这个成天毫无防备依偎在他怀里的人。

见到雪无之后，他的脑海里就只有这个念头了，当那个满手血腥的人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想到就中只有这句话了，雪无，第一眼，看去疑是雪地寒梅，清冷孤僻，第二眼望去，才看清是一个白发黑眸压梅冷艳的青年。第三眼望去，才觉那双冷淡的双眸中竞然比活了数万年的龙族老人还要孤独。而读懂那双眼里孤独的人，为何偏偏是他？

风，你何苦如此？

临于湖边，举酒邀月，乘风凌波，或真可以忘俗吗？

雪无淡道：“如果可以，你到底怎样才能原谅我。”

“原谅你？杀你一万次都弥补不了龙族所受之苦，他们都死了，我的亲人都死了，你叫我怎样能够原谅你了。”风扯动一抹宛如悲泣的笑，道：“知道吗？我妹妹原本不用成为听谛的，你明不明白，一条

他说服不了自己是因为那个人不还手，所以下不了手。他大可让别人杀了他而自己冷眼旁观就好。

天人不敢看他笑，深恐一念堕红尘。

他仰首将坛中美酒一饮而尽，不为解忧，只为忘情。

他强忍心中难受，淡淡道：“你恨我，对吗？因为我杀光你的族人，害你变成鬼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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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近乎自虐的举动，看入一双冷淡的眼里，那眼神里竟多了几分悽楚，雪无自己咬破了毫无血色的唇也不自知。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

那个俊伟如山，几乎完美的男子听到他的声音放下了酒坛，将目光转向看着饮了一夜酒的他，眸光如剑，薄唇冷酷吐出四个字：“不关你事！”

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对雪无心心念念，是自己不能想，还是不敢想。

青衣飘然，相貌俊美的男子面无表情的坐在前日他吸干尽鬼降的鬼降之湖的旁边，酒一坛又一坛的饮着，湖水魅红色的水波轻轻荡着，湖里水草妖异柔媚招摇，如同一群献媚的舞者。它们也应当如此，因为湖边上的俊伟男子正是鬼降之湖的新主人，它们这群靠食白骨而生的蛊虫们如何敢在他面前有一丝不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