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燃将手插进兜里，掏出兜袋。

“不是，你从金陵市过来的？今天来的？”

汤淼看到他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心里的情绪很复杂。

“怎么会没有住的地方呢？你一个人来这里的吗？没有住宾馆？还是住的其他朋友家里？”

汤淼震惊了，她干巴巴地问道，“那钱呢？你总带了钱吧？”

汤淼瞪大了眼睛，“那你想睡哪里呀？”

裴燃微低着头，声音既带着少年感，又带着一丝磁性，“没有住的地方”。

裴燃点了下头。

裴燃摇摇头，“不”。

两人一直走到楼下，终于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地方。

白白净净，比脸都干净。

汤淼望了望眼前这个身无分文的人，心里一阵无语。

汤淼头开始疼起来了。

她原地走了几步，裴燃依然跟在她身后，亦趋亦步。

她道，“那你今晚住我家吧？不过我家只有一个卧室，你可能要睡沙发。”

她转过头，朝裴燃仰头道，“你住哪里呀？我送你。”

真的一毛钱都没有，连手机都没有。

一开始有过想去跟他们解释清楚的心，但是时间越长，她反而越怯懦了，一直拖就拖到现在。

容耀用衣袖擦了擦溅落到脸颊上的水滴，“你去吧，早点回来啊”。

他怎么能什么都不带就过来呢？

万一找错了地方，那他该怎么回去？

客厅没有电视，堆了很多的旧书，都用绳子绑了起来，还有一些废

裴燃跟在她的身后。

讲实话，她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毕竟自己当初离开得太过仓促，没来得及跟他们打招呼。

她结结巴巴道，“那那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汤淼吞咽了一下口水，她这时也顾不得其他了，往裴燃身上摸去，翻了翻裤子兜，胸前的小兜。

汤淼打开了门，开了客厅的灯。

汤淼愣了，“没、没住的地方？”

裴燃一问三摇头，“没有”。

裴燃又不说话了，站在她面前低着头，像个知道自己犯错的孩子，乖巧极了。

别人是近乡情怯，她是近人情怯。

裴燃又点了一下头，看上去乖得不行。

汤淼这才收回了视线，走到玄关前，对裴燃道，“走吧”。

汤淼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似乎是不相信。

裴燃蓦地抬起头，笑了起来。“恩”。

她走得很快，裴燃紧紧跟在她身后，总在很近的距离。

裴燃跟在她身后，一点声音都不发出，任凭她安排。

裴燃一眼看到了她现在住的地方，很狭小。

她这才确定裴燃是真的没钱。

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很近，仿佛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就能从背后罩住她整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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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燃目光落到她焦急的脸颊，薄唇微开，“我一听到你在这里，就过来了”。

她想过，他们肯定会责怪她自作主张。

汤淼肩膀一垮，“那你今晚上住耀耀家吧？明天我送你去车站。”

她现在净身高是一米六，不抬头，眼睛努力向上看，也只能看到裴燃的锁骨，和一点点下巴。

汤淼朝他挥了一下手，“跟我上去吧”。

汤淼：……

这时，汤淼才发觉裴燃已经长得很高了，比离开时还要高出一截。

汤淼才觉得空气流通了起来，心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