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子想，弟子啊，都是债。

他连灵力怎么用都不知道，现在就要去探险了？？？还是一个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的遗迹？？遗迹？？？

……草，里面不会有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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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烦劳不烦劳。

是的……徐君徐凭竹，二十筑基，三十金丹，四十元婴——旁人都猜他是不是五十的时候，便要达到他师尊扶明子的分神修为。他这般的修为，去探一个遗迹自然绰绰有余，可是……

……或许他也因为弟子的自作主张而感到了意外吧。

那遗迹里说不准就有什么危险……

徐君不去看旁人，只是恭敬地弯了弯腰，看向扶明子。

他的表现大概是十分奇怪了，不符合他往常的表现，于是一进到内室，三人坐下来之后，扶明子便和蔼地问：“知恩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今天怎么一直不说话？”

扶明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扶明子突然说：“那不是你的错。知恩啊，”他轻轻地摸了摸余泽的头，微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已经慢慢堆积起来，他身上已经出现了一种腐朽的、平庸的、不属于修真者的人情味，“我护不住你。”

扶明子站起来，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但是那笑容里，说不出究竟是欣慰还是无奈。

但是他也压根不明白，徐君这一眼的意思是什么。

徐君侧头看向余泽，那目光中的意味……余泽说不好。他以为徐君这人只是冷漠无情，但是他此时的目光，却让人觉得此人高深莫测。

他们三人去了后殿，这里大概是扶明子的居所。余泽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修真者是怎么回事，他觉得扶明子身上的疲惫与衰老的痕迹，不像是一位分神期的大修士。

扶明子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更远处的余泽。余泽低垂着头，像是真的在思过崖里反省好了一样。

余泽便有些不知所措。

余泽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一路沉默地跟随着扶明子和徐君。

余泽就讪讪一笑，只说：“……在思过崖反省了自己的行为。”

扶明子看着这两个令他头痛的弟子，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说：“跟我来吧。”

徐君突然开口道：“虚殷山内部四分五裂，待到几年后万魔来袭，如何应对？师尊，我们需要早做打算。”

……余泽茫然地想，这便是修为带来的影响吗？

余泽就和裴洇告别，转身看向徐君。徐君仍旧站在前面，站在扶明子的面前。

这不能够啊！

说起这件事，扶明子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大殿里的人慢慢散了，余泽刚想跟着裴洇小师弟一起走，前方就传来徐君平平淡淡的声音：“知恩师弟，烦劳你留步。”

许久之后，大殿里慢慢地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扶明子的身上。

他不娶妻不生子，却从他的三个弟子身上，体会到了那种操心的心情。

他呢？？他的发言权呢？？？

可是他惯常那样的表情，让人怎么也瞧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殿里几十号人，有的目露担忧，有的蠢蠢欲动，有的茫然四顾，有的事不关己。

……或许是在奇怪他居然能如此简单就认错？

他看着徐君：“凭竹……护好你师弟。”

可是他毕竟是掌山大师兄，铁板钉钉的下一任山长。

余泽只是觉得，这位师兄身上的气场，突然压抑了起来。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余泽一脸蛋疼。

余泽：“……”

“凭竹，我知道你的意思。”扶明子依旧笑着，“但是我所求不多。我已做好了以命换命的打算。”

徐君似乎轻微地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