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想走，高跟鞋的后跟深陷在厚重的地毯里，留下明显的印记。

聂如芸的脸色随着时间而愈发难看，最后一丝希冀，也湮没在这一番话中。

整个人的动作却又在下一瞬间停滞下来，五指颤抖着蜷缩，半晌，缓慢地放下来。

下一秒钟，高级病房的房门被人打开。

公司里还有项目正在和宁嘉平任职的高校合作，正在最重要的阶段，不能受到任何影响。

“妈，”就在聂如芸准备离开的一瞬间，聂唐开口叫住了她，“我这里有些东西，想让您看一眼。”

宁一阮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同聂唐对视，一言不发。

最后哑着嗓子，无端地问了一句：“谁先开始的。”

随着有些拖沓的脚步声愈发接近，一股浓郁而冰凉的消毒水味缠上宁一阮的鼻尖。

“……好不好？”

聂唐淡漠的摇了摇头。

“我骗他，如果不答应跟我谈恋爱，就让你们离婚，把宁嘉平赶出聂家，教授的职称也评不上。”

后来被带走的只有聂唐一个人。

她气得发昏的太阳穴，沉默了很久。

他很确定，今天聂如芸推开门的一瞬间，就已经看清楚了一切。

“……”聂如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很快便整理了大半情绪，“断了。”

……

聂唐浓墨一般的双眸僵硬地转了转，回复得同样认真：“不行。”

聂如芸顿时气得气血上涌，立马对准了聂唐的左脸高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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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一阮睁着眼睛，平躺在医院病房的陪护床上，单薄的身体一动不动。

甚至还故意在聂如芸面前说：“一开始哥没答应，是我逼他的。”

“哥，”聂唐面无表情，忽然开口，身上裹着一股冰凉的血腥气。他伸出双手，轻轻搂住了少年的身子，主动去舔吻细白柔嫩的颈侧，含混道，“叫醒聂铭，我们做吧。”

聂唐的脊背仍旧笔挺，丝毫没有犹豫：“我。”

深夜。

她绝望地捂住脸，神情万分疲惫：“……宁嘉平知不知道这件事？”

听着耳边传来的、聂铭均匀的呼吸声，宁一阮缓缓地闭了闭眼。

聂家丢不起这个人。

“……”听到这里，聂唐缓缓抬头，眉头微微皱起，“您还是打我吧。”

满脸倦色，正低垂着眸子，认真地看着自己。

红色，也丝毫掩盖不了满脸的愤怒和憔悴。

女人向后几步，无力地坐回到皮质的软椅上，眉头皱的很紧，眼底满是疲惫。

宁一阮仍旧记得，当时聂如芸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却仍旧要强撑着同他微笑，安慰他：“麻烦你先留在医院照顾阿铭。”

聂如芸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说：“我会帮他办好出国留学的手续，你好自为之。”

少年缓缓睁眼，看见聂唐站在床边，身上仍旧一丝不苟地穿着白天的那套衣服，衬衣领口系到了最上面。

更何况两人是兄弟，同性乱伦，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在圈子里掀起多大的风浪。

不得不承认，　聂如芸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对于他这个外人来说，已经提供了足够的温柔和耐心……也仅限于对外人的、温柔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