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被邀请去过朋友家吗？”

她看到周婵脸上难以掩饰的笑意，忽然明白了她总跟周婵吵架的原因。

所以当尹童看到厨房门框上用刀刻留下的痕迹时，她忽然觉得这像一场梦一样。

他家里没有这种习惯，新奇地靠了过去，用自己的身高作比。

“我送你的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尹童故意给周婵出了个难题，见他拧眉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变态啊。”尹童笑骂着推开他，“我是你童养媳吗？”

看到门上倒贴的福字和春联，回头看了周婵一眼，说道：“这里就已经不像了，我家春联都是我爸亲手写的。”

他故作从容，掩饰自己的期待，但还是隐瞒了工作和睡觉的由头。

“我不要。”

“我是客人。”他强调道，“你邀请我进去。”

“开门吧。”

尹童拉开门，没有戳穿他话里刻意避开的落寞。

“有啊。”他摊开手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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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终究还是长大了啊，动不动就惹他生气，还不肯嫁给他。

周婵摸着最矮的那条线，隐约可以看到上面写着“5岁”。也不是每年都会记录，大概只有七八条线，最近只到尹童十六岁。

“为什么？我不好吗？”

“看看里面像吗？”

周婵却将文件袋里的钥匙递给了她。

尹童白他：“你那个时候也没现在这么高吧。”

她别

周婵只被问住了一瞬，很快眼睛又亮了。

尹童接过钥匙，有点不明所以，周婵也是喜欢这种仪式感的人吗？

可即便他不说，尹童依旧能懂。比她大了将近十岁的周婵，不可能从没去过别人家——可别人不等于朋友。

她抿起嘴，尽可能让自己笑的不那么明显，但还是被周婵发现了。

周婵一开始没理解，见尹童摊开手掌在自己的头顶比了比，他才恍然明白，目光瞬间亮了起来。

被拆穿的那一刻，尹童竟然在周婵脸上看到了难得的紧张。

像是真的看到了小时候的尹童，周婵新鲜又欣喜。

尹童撤开身，像是验货一般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周婵对她的好感，可能也是因为他可以在她身上找补残缺的童年。

尹童这么想着，忽然有些释然，就在她不自觉低下头时，走在前面的周婵却回头拉住了她的手。

他拉过尹童比了比，发现她现在其实也才到他胸口的位置。

走过一百六三个台阶，尹童跺了跺脚，叫醒了陈旧的声控开关，昏黄的灯照亮了防盗门。

但很快她就从对方期待的目光中意识到，周婵喜欢的可能不是仪式感。

其实尹童并没有抱太大期待，当初卖房子的时候，叔叔婶婶只捡了一些值钱的家具搬走。除了父亲的少量遗物，家里的东西几乎都被扔掉了，后来的房主又将房子内部重新装修过。

“你十岁我大概十八岁吧，已经一米八了。”周婵低头看着自己大腿的位置，“好可爱啊，这么点大。”

“我去过别人家的。”

“我的身高。”

总有一天他会意识到，这不是爱情的，只是因为他太孤单了。

“如果小时候认识你就好了。”周婵忽然有些惆怅，“我就把你关在我家里，等你长大跟你结婚。”

周婵弯下腰搂住她，他虽然不懂童养媳是什么，但是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也许东西根本没有被扔掉，房间也没被重新装修，她也从没有经历过那些痛苦，只是她做了一场太过漫长的梦。

尹童不答反问：“所以裙子是第一件礼物，这是第二件，还有第三件吗？”

“请进吧。”

“所以这是你五岁？”

两室一厅被周婵走成了大操场，他拉着尹童绕了几圈，打开了卧室门、厕所门甚至衣柜门，不放过任何细节供她检验。

这个人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变回那个古怪又孤独的小孩子，有着单纯的渴望和较真的幼稚。

周婵见她盯着木门框上的痕迹发呆，才凑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你小时候就好矮啊，你十岁才到我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