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小心翼翼道：“爹爹杀了阿娘，是因为我不乖吗？”

不过她顾不上疼，赶紧补上一刀。

“你会遇上最好的师父，拜入世上最好的门派，变成世上最厉害的修士，修成正果，得道成仙。到那时候，你就能再见到你阿娘了。”

苏毓听了这话，浑身颤栗起来：“阿娘身上也有血……阿娘肚子上也有口子……”

毒血飞溅出来，小顶赶紧抬手挡住头脸，袖子被融去大半，胳膊上起了好几个大水泡，脖子上也溅到了一点。

不知不觉中，她的灵府又能打开了。

苏毓抬起眼，大眼睛里却没了神采，指指猿猴，木木地道：“它……”

白猿吃痛，犹豫了一下，转过身袭击小顶，小顶竭尽全力举起刀，照着它的肚子砍去，“嘶拉”一声，弯刀划开了白猿的肚子。

“真的？”苏毓茫然无措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希冀，“那阿娘会醒过来吗？”

白猿捧着肠子，用单脚跳了几下，终于倒地不起。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是大人啦，”她牵起他的手，“走吧，天快亮了。”

小顶道：“你阿娘去了天上，她会在天上等你的。

可刚想开口，她就像贴上水膜的碧茶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得作罢。

她顿了顿，腆着脸道：“你还会有个世上最好的徒弟。”

小顶恍惚觉得他曾问过自己同样的话，那时候她只是个懵懂无知的稚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约也没有回答。

勺砍去。

“别怕，妖怪已经死了，我们把它杀了。”

她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裳。

他茫然地望着小顶：“我阿娘是不是……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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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顶长出了一口气，见苏毓一动不动站在一旁，盯着白猿腹上的口子，走过去碰碰他的手：“怎么了？”

苏毓皱了皱眉：“可你还是没变成大人。”说话不算数。

苏毓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小顶忍着疼从地上一跃而起，趁着那猿猴伏低身子蓄势待发的当儿，将它后脑勺上的弯刀拔了下来。

如今她知道了。

小顶笑了笑，因为她隐约听见鸡鸣声了，还有店主人卸下门板的动静，梦快醒了。

她忽然想起来，该趁机告诉师父她变成了炉子，眼下在哪儿，兴许他会记得呢？

小顶摇摇头，她感觉不到痛，反倒觉得经脉中灵气涌动，像百川入海一样往丹田中汇聚。

“你怎么知道的？”他疑惑道。

“你等等。”她停下脚步，从灵府里

“你的胳膊痛吗？”苏毓看看她胳膊上的水泡。

她扔了刀，走过去紧紧抱住他：“不是你的错。”

“因为我是天上来的。”

苏毓抬起头，看看遮天蔽日的枝叶，他们在密林深处，根本分不清白昼和黑夜。

想到这里，忽听那猿猴嘶吼一声，松开她的肩头，转过身，后脑勺上赫然插着一把弯刀——阿毓像她一样折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