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里头是不徵山的模样，风一阵阵的吹过，双蒂花的花瓣像羽毛那样轻飘飘的被风卷起，漫天都是，像是下着一场红色的雨。

或者可以说是幻境。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

也不知道斗了多久, 从最开始被伤到还能觉得疼，到后来遍体鳞伤疼的整个人都木了。

其实想想也挺好笑，她为了娮姬能不成魔，愿意在神力耗尽的情况下还用那么未知的邪术，也是抱着自己能死，娮姬不能死的心思。

在最后，结界之前，娮姬留了一抹神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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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看了她一眼，就在斯言以为这人要跟自己打架的时候，结果听到了一声“汪”？

斯言神色一变，嗓门就控制不住了，嚷道，“你疯了吗？她就是想护着你一条命，你现在过去，那她的心意可真是都喂狗了！”

这么关键的时候, 群魔里头孕育出个新魔, 开了灵智, 号召着群魔乌拉拉一大片的攻击身为阵眼的娮姬。

无间之界, 子午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手心里的相思果，斯言在一旁说了她晕过去之后的事。

娮姬以九州大陆为战场，布下束缚的结界，以天道为敌，在束缚之中布下层层杀阵，以翻腾在怨念恶意之中的魔为祭，终成了杀局。

天地间陷入一片黑暗，子午先前净化的部分，再次被黑暗侵蚀，宛如天地未开的混沌之时。

而她，就是杀局的阵眼。

打架这种事儿，娮姬是一点都不怂的, 可是对方数量庞大，还一拥而上, 娮姬很难顾全, 抗了两拨之后身上就见血了。

她本就是天纵奇才，在破坏与毁灭上悟性奇高，这大概是天道赠与她的天赋，现在被她用来对付天道。

毁天灭地的事儿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斯言难得神色温柔，小声对子午说，“你要吃点什么吗？我让凡人做出来，我记得你爱吃凡人做的那些零嘴。”

而现在娮姬这样的做法，也是为了保护她。

——“子午，在果子坏掉之前, 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然后, 哪儿也不去了。”

子午下了床，捏着一手的残渣往外走，斯言想拦她，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一个字儿。

娮姬行军作战多年，熟读兵法，成为神后，又看了很多神界的书，知道了很多阵法。

娮姬扯出了一个笑，仰头看了看天，轻声道，“同归于尽吧。”

娮姬布下的结界，不仅是困住里面的东西，也是为了不让子午闯进去。

命了。

☆、九死未悔3

子午捏了捏果子, 隐约记得娮姬在她耳边说了告别的话。

娮姬想安静的当个阵眼然后死掉, 可是被她拿来献祭的群魔却不乐意了。

可是终究怕伤了子午，外面这层结界，闯到最后，也都是温和的迷踪阵。

斯言有点懵，“？？？”什么情况啊这！这是汪的时候吗？！不是在严肃的谈话吗？！

子午摇了摇头，五指合拢收紧, 果子在手心变成一滩果泥，她冲斯言笑了笑，“果子坏了，她还没回来，我要去找她了。”

不想生离，不愿死别，那就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吧。

生死攸关，命悬一线，这种时候，子午竟觉得心里头很甜。

斯言说的那些话，子午都明白，可是她做不到，注定辜负娮姬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