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身看了眼对面沙发上的女孩，闭上眼睡了过去。

蓝眼睛女孩直白道：“关望，借我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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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不是坏事。”墨镜道，“车就在外面，走吧。”

早上鲜少有人到访，这个时候，不知来者是谁。

洗完澡，擦干头发，关望在床上躺好，又从上了锁的床头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那是一条银质的女式项链，链子上有个桃心形的吊坠，打开吊坠的盖子可以看到一张照片——一个年轻女人搂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两个人都在笑着，男孩的脸上一派天真纯善。

“我给了蓝雅钥匙，不代表你可以用它开我家的门。”

“我付不起，让蓝雅将来嫁给你吧，用她来还。”素攀的双手又缠了上来，“虽然我喜欢你，但如果你娶的是她，我不会介意的。”

“什么事？”关望谨慎地问。

“你管着那么大一个赌场，怎么可能没有钱？”女孩抱着他娇声道，“借我吧，只要我没有客人的时候，随时都可以陪你睡觉。”

关望把煎蛋盛到盘子里，并不理她。女孩便又笑道：“哦，我知道了，你嫌脏。”

就着月光看到沙发上蜷着一个女孩，差不多十二三岁的年纪，正在熟睡。天气很炎热，女孩的额头上有一排细密的汗珠，但入睡前她也没有打开冷气。

素攀虽然自己没读过什么书，却坚持让蓝雅上学，这也是姐妹俩一直拮据的原因。

关望走过去打开了门，看见门外站着一个光头和一个墨镜，都是熟脸——是平常跟在青爷身边的人。光头看到他没有一句废话：“青爷找你。”

今天眼皮一直在狂跳，心头始终压着一股焦躁感，仿佛有什么令人不安的大事要发生。此时他把项链握在手里，总算得到了一点安心和平静。

“没有。”

女孩名叫素攀，和妹妹蓝雅都是妓女所生，就住在关望的隔壁。素攀的父亲是个白人，所以生得一副混血样貌，蓝雅则是本地人的长相。姐妹俩的母亲得了一身的病，早几年就死了。素攀女承母业，继续做起了皮肉生意，每天晚上在家里招待男人，便央求关望让蓝雅晚上在他家借宿。

不过关望的同情心很有限，非但不肯借钱，还不忘记催债：“你还欠着蓝雅三年的借宿钱，记得结清楚。”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又那么凶。”这回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脸上笑嘻嘻的。

素攀撅着嘴道：“算了，总对我那么凶，我都从没见你笑过。”

又是那股劣质的香水味，关望不耐烦地推开了她，再一次道：“滚开。”

关望视若无睹地从她身边经过，打开冷气，拿了换洗的衣裤进到卫生间里冲澡。他摘掉发圈，齐肩的头发散落下来，把五官锋利的脸遮住了一些，但也没有带来几分柔和，他神色冷厉，加上左边眉骨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不过在这个地方，好人很难能平安地活下去。

在煎蛋的刺耳滋拉声里，关望察觉到门被打开了，接着一双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腰，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熟悉的劣质香水味弥漫到面前。

“滚开。”关望烦躁地用手肘推她。

一觉醒来，女孩早已经走了。关望起身洗漱，给自己做早餐。做饭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他很愿意为此花多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