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见凌。”他只能这么对他说。

后来是徐穗见时间晚了，说关望今天路途劳累，让他先去洗漱休息。

事到如今，关望已不能再撒谎，他低着头说出了全部实情：“是我的老板想跟爸爸做生意，但双方还不够信任。他发现你和我长得像，觉得我可能是爸爸丢失的儿子，就让我接近你……确定之后，他把我当作礼物送回给爸爸，好促成他们的生意。”

程尧松在低头吃饭，这时不禁竖起了耳朵。

“好了，先吃饭，大家也都饿了。坐下来边吃边聊。”程晋合发了话。陈前香让人把准备好的饭菜都端上来。这顿拖得太晚的晚餐终于开席了。

程见凌完全不可置信，受伤地睁大了眼睛：“那之前你是在故意接近我？之前发生的那些事都是假的吗？”他不肯相信自己被欺骗，更不能接受自己被利用，他愤怒地再问：“难道连我们在小巷里遇到，你被划的那一刀，也全都是假的吗？！”

一顿饭吃了很久，多数时候都是程晋合和徐穗在跟关望说话，程尧松不时加入。程心倩一直是沉静内向的性格，话很少。而程见凌不发一言。

程见凌挪着步子来到关望面前，他有好多问题要问他。但当他发现关望把眼睛垂了下来时，便明白他已经心怀亏欠了。

么，都傻了？”程晋合对他招招手，“过来。关望和你可是双胞胎，没有比这更亲的兄弟了。”

程见凌这时终于第一次开口，不无讽刺地说：“刚才看你站着时后背挺得那么直，还以为你是军人或者警察呢。”

程见凌怨愤地看着关望，狠狠地怒道：“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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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晋合有点意外，不过也赞同他：“去进修一下也好。过几天先让人去帮你把身份办下来，以后就不要姓关了。”

他早已料到会有今天这一幕，但此刻的打击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

程见凌没有开口，反而是程心倩十分礼貌地对关望叫了一声：“哥哥。”

程晋合问他：“将来有没有什么打算？可以先从家里选个公司做事，我安排个师父带你从头学起。”

原来他信以为真的缘分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你对不起我什么？”程见凌听见他的道歉反而更加恼火，“被人拐走？爸爸的朋友找到了你送回来？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这些？之前你一直不让我把你的事情告诉家里，今晚突然就跟着大哥回家了？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关望被带到了三楼的客房，女佣转身刚走，程见凌就进来了。他把门一关，后背抵在门板上，冷冷地看着关望：“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关望拿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说：“我其实也想，可惜从来都没有机会。”

关望艰难地开口，低声答道：“是。”

关望不喜欢这样的目光，尖锐、冷酷，太像自己。程见凌这么天真纯善的人，不知曾用这种眼神看过谁，也许自己是第一个。

关望却说：“我妈走得早，从那以后就没能再上学了。现在如果有了机会，还是想回学校认真学点东西。”

自己听到的才是谎言。

程晋合让关望坐在他的身边，不时给他夹菜。他对这个突然回家的儿子难免有些疼惜，毕竟关望早年丧母，又生活在金三角那种地方，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作为父亲自然怀有怜爱和补偿的心情。

徐穗向关望问了一些他之前生活在泰国的情况，她对是谁送回了关望、关望之前的生活环境之类似乎并不十分清楚。当被问到职业时，关望只是含糊答道：“一直在给别人看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