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尖被轻轻点落回了地上，女人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握紧，骨骼发出骇人的脆响。

突然晏平乐一下子拉扯住她胳膊肘处的衣物，近乎要攀援到身上，女人大意了，没有闪。

“我……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人！”晏平乐伸出颤抖的手指，气血上涌，哽住喉头，白眼一翻，昏厥过去。

他悻悻地把避孕套都塞到自己口袋里，为了掩饰尴尬，挺直腰板，拔高了调门：“好啊，原来你会说话，今天你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要偷我的衣服我就——”

“用力呀！别！别！别——！”

【2】

女人低头见那个小怂蛋好像是腿软了，懵懵地蹲着，像只毛茸茸的雏鸟团子。

见女人还是一动不动，晏平乐怕她是听不懂话的野人，指着裤子口袋勾动手指。

“好汉饶命，饶命啊！”

谁知那人直接掐着他的腰站起来，把他整个人提溜着，男人被打断施法，双脚离地，登时双手合十，吓得哇哇大叫，缠绵悱恻的气氛碎得稀巴烂。

我日你仙人！晏平乐握紧了双拳，歪着头想杀人啦。

女人：……

女人皱眉，又掏出几个不同包装的避孕套放了上去。

唯物主义战士晏平乐不诚过想自己会遇到这种魔幻现实主义的事情。

“这就是衣服里的全部东西了。”女人的声音并不粗哑，反而吐字清晰平和，和晏平乐看过的那些心理医生们简直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他的好嗓音是天赐的，如此挥霍也动听，像个没变声的女娃娃，蔷薇花一般娇滴滴。

女人一动不动，本来以为已经瘫了脸上露出些许怜悯——怜悯智障的那种。

【3】

只见男人轻抿薄唇，杏眼瞪得很大，亮晶晶水润润的，精致的小鼻尖差点抵到她的脸上，话里话外满是意犹未尽：“刚才那个，很有趣，再来一个么？”

他记得手表还在里面，卖了肯定可以吃顿饱饭。

晏平乐茫然地抬头看看熊女身上的衣服，似曾相识，又看看自己耷拉在床边的光裸双腿——好家伙，她又把自己的衣服给扒了。

“不用对不起，我还要谢谢您这次给我留了一条内裤呢，熊女士。”晏平乐控制住想翻白眼的欲望，阴阳怪气地捏着嗓子用假声说。

剩下的话含在嘴边，他人傻了。

只见她闭

晏平乐醒来了，在床上。

晏平乐在大学时被誉为钓王之王不是没有理由的。含水的眼睛随便眨巴眨巴，小到期末成绩，大到银行卡密码，都让人忍不住双手奉上。

不可能是家里的床，甚至连个被单都没有，不过床板上铺了厚厚的干草，他在电影上看过，这就是那种从农村堆的很高的干草垛上扯下来的，应该在阳光下晒了很久，是暖和的。

松开，握住，再松开，好像在做复健。袖口滑下，小臂线条紧实。

总之晏平乐的请求完全被忽视了。

男人身上没有带一毛钱，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锡纸片里夹的东西才是硬通货。

熊女进来看到晏平乐坐着发愣，把烧旺的炭盆放下，撂下一句对不起。

女人突然跪倒，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他，似乎在隐忍痛苦，身体肉眼可见地扭曲澎荡，胀破衣物，生长出棕色毛发，人变成熊，仿佛一座高山拔地而起，投下大片阴影。

“别把我摔下去了，我恐高！手握紧一点求你了！

熊女不解风情地抽动嘴角，里里外外都传达着“恳求一对没有听过这声音的耳朵”。

他失望异常，哼了一声，故做大方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算了，我不和你计较，把口袋里的东西还给我。”

廉价无礼的动作，他做起来格外骄恣自然，黛赫色的杏眼是春花满山峦的好看。

看到男人气得浑身颤抖，她再次搜索全身，从上衣兜里抽出几个，像是怕堆起来的避孕套掉下来似的，将他的手指合拢。

但是当晏平乐看到女人放在他掌心的避孕套，一下子心肌梗塞了，美目圆睁：“我要的不是这个！”

晏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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