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来说，秘境中没有真实的光，每一缕光芒都由黑暗编织成网，覆之以假象和幻想，勾勒出人们的向往，带着他们一步步坠亡。

“是棠英亲自放我回来的。”她依旧垂着头，声音如同飘在水里, “她让我对您说……”

这是一个布满恐慌和虚妄的地方，在此地的泥土之上，希望会灭亡，恐惧会滋长，心会陷入迷惘，存在的一切皆会快速消亡。

对了，秘境中的“弟子”叫他仙尊来着。

她找了他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哪有转身离开的道理。

成菡猛地抬起眼帘, 定睛看着他。

遗憾的是，这里没有光，所以不会对季允造成任何损伤。

“仙妖两界联姻, 她还真实一如既往的荒唐。”

季允的脸上开始露出疲惫的神色，“看来你在妖界待久了，已经忘了身为一个深华宗的弟子, 你的本分是什么。”

想不到在季允的臆想中，她只是一个扫地的外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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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迟迟不动，他眼帘微垂，歪头打量起她来。

“她说不会改变要和您联姻的想法。”

莫非——这是新的剧本。

“我只是在想，要扫何处。”她强忍着心中涌上的情绪，淡淡解释道。

若非有前人走出秘境

可这世间，心无杂念之人实在少有。

那你还是瞎掉比较好。

成菡动了动身侧的手指，启唇轻声道：“不在这里的话, 我的位置应该在何处。”

“扫地去。”

“不扫吗？”他的声音慵懒清冽，十分好听。

“说什么。”他冷声落下几字。

棠英？这跟棠英有什么关系。

“棠英肯放你回来了。”他在距离她还有段路的地方止步不前, 视线不明。

想要在秘境中不受影响，便要做到无念无想，所有念念不忘，不需要回响。

说这句话的时候, 成菡偏开了眼，喉咙轻动。

仙界？

静静等待着季允朝她走来。

成菡：“？”

成菡：“……”

做什么？

“只要是我能看到的地方，都要打扰干净。”他有模有样的扫视了一圈，挑了挑眉，问她，“清楚了？”

可为何她听不见系统音。

所以她现在是谁，季允又是谁。

其心之所向，若不收敛锋芒，必会将自身刺伤。

很快，季允冷不丁丢下一句话。

按照季允的说法，那他就还是深华宗的仙尊没有错。

“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成菡：“……”这件事只怕我比你清楚的多。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他轻扯了下唇角，再次走向她，“我亲眼看见你被棠英掳去妖界, 奄奄一息。”

她开始有些怀念季允眼睛畏光的日子了。

季允站在她的面前, 下巴微抬。

似是察觉到成菡对自己探究的目光，季允蓦然垂眸看了过去, 寒声质问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成菡微微低下了头，装作谦逊的样子, 试图套出季允的话。

被棠英抓走？

自己这样说应该也不算是说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