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女朋友了吗？

掀起目光看到他下颌三寸，不敢和他对视。

她窝在沙发一角，垂着眼睫看着自己蜷缩在一起的脚趾。

她敲得很小声，只希望他听到却不希望别人听到。

叩叩。

女孩捻着纤长的指尖，像从前一样从容地挽住他的胳膊。

去哪找女朋友？你是我这两年看到的第一个女的。

给他去送毛巾和牙刷，他这么久没回来，即便是已经有了也不会一下暴露心思。

她终于停下，撕开一张湿巾，动作缓慢地擦拭被自己汗水沾染的琴键。

而他就好像是等在那里一样，她的手还没落下，他就开了门。

少女打开栅栏门走到他面前抬着头望他，两片粉嫩的唇瓣轻颤。

沈云朗眼神一动。

沈云朗看到那水蓝色的裙摆消失在拐角处，把毛巾贴在鼻子见面闻了闻，不多久之后听到一点点琴音。

云朗哥

沈云朗说这个只是因为着实没什么话题，他不擅于异性交流，一个长大的小兔子，气质都与之前不同，他无法再把她当作一个小孩，她大抵也不会再依赖他。

男人赤着上身，发梢还挂着水珠。

云朗哥？

久久不见回应，琴声却响着。他几次想推开门又都停住。

可是面前的人宛如童话中的仙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出尘，和记忆中的小丫头已经相去甚远。

一边开一边问，你怎么了？

晚饭后，大家都回了房间。沈纯歌坐在钢琴前，手指掠过琴键。慌张使她指尖颤抖，原本灵动流畅的音乐越发滞涩。

夜晚的凉风吹得她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来，她越过他去关好窗户。

女孩身体的柔软环着他肌肉坚硬的胳膊，沈云朗瞳孔一震，在回忆中翻找半天，终于想起自己当初那句哄孩子的话。

男人在军队历练几年，面容变得坚毅挺硬，早看不出半点青稚。身材魁梧挺拔不少，和过去大不相同。

一时不知道，到底该让不让她进了。

他在房间里躺了一会儿，白毛巾就放在枕头旁边，若有若无的声音在他耳道里挠刮。

她看了眼旁边在冒着热气的浴室，猛地低下头。

沈纯歌放下心来，忍住想欢呼雀跃的冲动，从角落往他那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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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出什么滋味，或许现在应该道歉，又觉得道歉轻薄。而被辜负的沈纯歌却释然的比他要快，她揽着自己进屋，飞来飞去给他倒水端吃的。

晚上九点，再过一会儿沈云朗怕是要睡了，可她想见他，想了半天才找出一个理由。

她举起东西递过去，沈云朗愣了愣，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你怎么洗澡不关窗户啊。

纯歌，你，上大学了？

似乎没发出一丝动静，却仿佛砸在她心口窝最柔软那一处。

沈云朗本来想喊她小兔子，可话到嘴边愣是憋了回去。

她这是又失眠了？

脚步踌躇半晌，终于咬牙转来门把。

那个......毛巾和牙刷。

他在紧张。

怪不得这么快，原来是刚洗完澡。

他回忆起惊惧不安的眼神，还有抓着他不放的小手，手臂仿佛都有了实感。皱皱眉，穿好衣服走到她房门前敲门。

她拿了东西，沈云朗的房间离她不远，这段路却走得很艰难。

却对上同样打开浴室门的女孩，只披了一件浴巾。

虽然，她希望他知晓自己心事。

女朋友？

可是几乎每日都出现在梦里的人她怎么会认错。

她顿着回头，手里的水壶落在草坪上。

开玩笑但也是真心话，他确实许久没见过女人了。

她身形纤纤细长高挑，白发翩然在腰间，粉色的眼瞳如同晶灿。独特的面容美得独一无二，不似凡间之物。

没想到傻姑娘把大人的戏言当真了。

你终于回来了，不是说我考上艺大你就回来，都过去三个月了......

她也只是关好窗户，并未多留就撤出房间离开。

嗯。

她的样子让他叫不出那句小兔子。他走得时候她还上高中，现在该有十九岁，也该上大学了。

他轻轻挑着一边眉梢，这个微表情沈纯歌一眼读懂。

心口一紧。

还是白天那身裙子，裙边剐蹭过他的身体。一阵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在周围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