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绯揉着心口，他现在难受极了, 不能跟人硬碰硬。他垂下了眼，避免跟人对视。

贺绯在营里猫了大半个月，乖得跟什么似的，让干嘛就干嘛，训练时候被针对也不吭声。

贺绯大声道：“听见了。”

但这并没有让对方放过他，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一巴掌呼贺绯脑袋上：“跟你说话，没听见呐。”

在动物界，有一种说法，你直视猛兽的眼睛，会被视作挑衅。在男人间其实也一样。

“不要让孤失望。”

和下来，他直视贺绯，轻轻笑了：“好啊。”

这里没有黄沙，却是干裂的土地, 野草在夹缝中奋力生长。明明不是高原地区, 呼吸间却总觉得心口闷闷的。空气中还不时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络腮胡扭过头，指着贺绯的鼻子大骂：“那是你的事，老子说了，让你给老子把嗷——”

趁对方吃痛，贺绯右手按住对方胳膊，咔嚓一声，络腮胡的右手脱臼了。

贺绯：………

谁也没想到贺绯突然发难，扔了衣服，拽着络腮胡的伸出来的手指用力一扯，然后右腿顺着猛踢上去，直击络腮胡肋骨。

随着他的背影远去，有一道犹豫的声音响起：“将军，这样好吗？毕竟”

边关是什么样子的？

其他人都觉得这个兵太孬了，颇为瞧不起。

在没去之前, 贺绯想的是大漠黄沙，寒风漫漫，千里无人烟。

所以整个大通铺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味道, 贺绯没有防备，搞得他干呕不止。

边关是……

“这还差不多。”络腮胡得意地笑起来：“你新来的，以后要认我们做大哥，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听到没？”

他入营之后, 没多久就有人进来了，他们住的大通铺。这里什么都缺，水更是宝贵资源, 没有人会奢侈到拿干净的清水去洗衣裳。

“没什么没什么。”

“哟, 哪家的小公子来参军了？”

另一个男人不轻不重踹了他一脚： “大点声。”

“行了，现在去给我们打水。”络腮胡拎小鸡似的，提起贺绯甩了出去。

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贺绯感觉死里逃生，他提着水桶，踉跄着去打水了。

但想象终究是想象, 当他真的到了边关的时候, 他才知道所有的想象在真正的实景面前不值一提。

“来了这儿还矫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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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不高不低，修缮了一遍又一遍的沧桑痕迹彰显着它沉淀的岁月。

“毕竟什么。”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这里与末世基地, 到底哪个更好一点。

贺绯胃里翻腾得厉害，又想吐了，强忍着道：“是。”

贺绯半低着头：“没有多余的水。”

贺绯闭上眼睛，稍微吐出口气：“听见了。”

这里是与京城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对比那么强烈，以至于贺绯觉得, 与这里相比, 京城简直就是天堂。

这天，络腮胡换下脏衣服扔给贺绯：“给老子洗干净。”

几个大男人把贺绯围住，吊着眼，扯着唇，一看就来者不善。

来往的行人，神色严肃，时光和恶劣的环境在他们脸上无情刻下划痕。

第4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