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已经醉了。

“三岁，父皇驾崩。”

下人们畏惧他，圣上忌惮他的能力。

他滚烫的薄唇终于离开孔妙禾颈窝处的肌肤，温热的吐息却全喷洒在她耳廓。

她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 回拥着他。

却在生辰之时，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喝酒。

孔妙禾舔了舔下唇，莫名有些紧张。

她视线滑过他的肩，这才注意到亭子角还东倒西歪躺着好几个酒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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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少年松开她，望进她眼里。

他从小聪颖，心思却重。

孔妙禾静静看着他，柔声问：“有画像的对不对？”

“阿禾。”

“可我从记事起，她便不在人世。”

“人人都说我母妃品貌端庄、丽质天成，是天生的国母。”

音，莫名生出些破碎感来, 令人怜惜。

“母妃不喜画师为她画像，父皇也认为没有一副像真正能描画出母亲的音容笑貌。”

晏子展却摇了摇头, 发丝蹭着她发痒。

今日是他的生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花香, 月色也美，淡淡月光一点点倾覆在大地上。

这世上，他没有至亲，也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与保护。

也难怪他身上的酒味浓郁。

少年身形高大, 宽肩窄腰, 轮廓清晰，他高出孔妙禾一个头来, 此刻却枕在她颈窝, 倚靠着她的力量。

“两岁，母妃薨逝。”

却在这个月夜里，沉默地想念自己未曾记下容貌的母亲。

他是都城里最尊贵的小王爷，当今圣上唯一留在都城的皇弟。

孔妙禾一想起自己的生身父母，鼻间也有些泛酸。

心口也像是被人捏了一捏，有种怪异的酸涩感。

她微微皱起了眉，他第一次与她说起自己的事，却是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内容。

只有太后，为了昔日的姐妹情分，将年幼的他护在身侧。

“在呢。”她轻快地应着。

孔妙禾父亲也爱喝酒，每每聚会总是红着脸回家, 唱山歌, 母亲气得没办法，趁着他不清醒多踹他几脚。

莫名对这个醉酒的王爷，多了一份宽容。

她吃力地抱着他，问：“王爷，阿禾送你回房吧？”

她静静听着。

他本来就孑然一身，在不懂事的年纪失去了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

他摇摇头，背靠亭柱，仰着头倒酒。

他声音缥缈：“两岁。”

晏子展神色平静安宁，眼神凉薄，不像在诉说心事。

竟是一副画像都没留存下来。

反正过了明日, 这个醉鬼什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