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玉佩交还给晏子展的时候，分明注意到那个做工有些粗糙的香囊完整安好地在他身上，她抿了抿唇。

……

也不知跑了多久，晏子展在孔妙禾身后咳了几声，明显有些气息不稳了。

后面响起气急败坏的谩骂声，孔妙禾窝在晏子展怀里，回头看了一眼。

晏子展迟疑着，那漆黑如墨的眼眸底下偏偏好像还压抑着什么。

此刻，却不想再要了。

……

两人听着身后一串脚步声渐进。

在听见这声呼喊的时候，孔妙禾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紧绷着。

两人牵着一匹马，不紧不慢向西和边境赶。

晏子展没接玉佩，只是说：“不要也罢。”

下一瞬，马匹飞驰而去。

完了。

雨水濡湿了他的衣衫，将血也晕染开，孔妙禾心猛地一沉。

晏子展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可身后还能隐隐听见追兵的动静。

……

她用从战场上捡回的晏子展的玉佩换。

天却也忽地暗了下来，孔妙禾向天望，却发现刚刚还一碧如洗的天空此刻却乌云密布。

他们休息了一阵，路过一个乡野小村，孔妙禾问一户人家买了一匹马。

一群人鏖战已久，本就体力不支，偏偏引来了西和的追兵。

他们不做逃兵，拿着仅剩的军需装备伏在西和军营暗处，等待时机，小范围突击。

却在动手之前，遥遥听见了大俞军营传来的号声。

他们此刻不能停下，只能任由着雨水浸湿了衣衫，沿着面颊往下淌。

他们两人都没有回头，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懂了对方的意思。

“站住！什么人？”

晏子展带人撤退，为了减少风险，兵分几路。

只因原在都城的天子，不想他活。

他们确认安全以后，躲进了一个山洞里。

电光火石间，晏子展翻身上马，伸手把孔妙禾捞上马来。

声音也扬散在风里：“还好，他们是小兵，没有马，我们快跑。”

她顾不得什么，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前去，掀开了晏子展的领口。

晏子展联想到之前孔妙禾的话，眸中染上了点点怒意。

她还来不及担忧，豆大的雨点就砸在脸上。

他点了点头：“嗯，西和追兵还在，我躲在谷里，休养生息。”

随后就看见，在他胸前，心口的位置，一条还未愈合的深褐色刀口呈现在她眼前。

孔妙禾知道，那是他十岁生辰时，皇上亲赐的玉佩，他一直挂在腰间。

这冬月的雨着实冰凉，可孔妙禾分明能感觉到身后的怀抱如此滚烫。

“然后就碰巧掉进了万虫谷境内？”孔妙禾问。

孔妙禾翻身下马，一眼就瞧见晏子展胸前触目惊心的血色。

人出主意让他换下身上的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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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役不会败，只是万千大俞军因他而丧命。

晏子展被赶到绝处，坠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