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或许一了百了，算是解脱。可大仇未报，殷长离未亡，仙君死不瞑目。”

三个月眨眼而过，期间发生了许多事, 不足为外人道。

闻岳与谢殊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坐在漆红栏杆边, 在月色下满上三杯酒，不论旁人痛饮高歌，只碰了碰杯沿，慢慢地饮。

又有点慌张地确认：“你不会不认我吧！”

【……】闻岳沉默良久，没有回答。

“重塑躯壳的过程类似于锻剑，要经历‘烈火灼烧，铁水浇灌’的痛苦，才有一丝生的可能。”

“期间不知发生了什么，数次不?遵医嘱，导致病情反复，甚至在对付殷长离时出了意外，险些功亏一篑。”

对于原来的师尊来说，他?只是他自由路上的阻碍吧。

得知这一点，他?深藏在回忆中的许多细节终于得到解释，原来不止强扭的瓜不甜，强扭的师徒也?不甜。

就计，在意外中十步空后示弱引来殷长离，以鼎噬鼎，以梦入梦，几乎以‘一命’为代价，换殷长离本命法器被破。”

“起初我不?懂，以为他是不甘心?，想要彻底完成复仇，才一直吊着一口气，无论遭受多大的痛苦，失败多少次，都不放弃求生。”

“直到后来有一次仙君痛极，在昏迷中叫你的名?字，我才隐隐猜测到，他更放不下的是你。”

魔尊假死逃跑后，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他?，哪怕托个梦。

第86章 故人远道而来，可否共赏婵娟？

闻岳大脑一片空白，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手指在细微地颤抖。

“何况他还想回来见你……”段汐神色认真，向来冷淡的目光看向闻岳，带上一丝温度。

司徒熠认真思索一番，摇头道：“师尊，我还是想跟着你！”

闻岳仿佛被定住，胸口翻江倒海，几乎所有血液都集中在心脏，疼到无法呼吸。

【虽然由我多嘴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说，师尊在遇到您之前，活着只为了复仇。】

“……我说不疼，闻兄也不?会信吧。”段汐顿了顿，道，“当时仙君生死两难。”

自“洛羽是个男人”以来，司徒熠还没受过这样广泛而猛烈地冲击，整整三天没睡好，总算消化了这些?事。

首先，借着段汐那一番话的冲击, 闻岳尽量委婉地把真相告知司徒熠，模糊了一些?少年不宜的细节。

按照仙君的坦白，魔尊压根不想收徒，是仙君捡到他，硬塞给魔尊，逼魔尊演戏，魔尊迫于无奈才带他的。

【下次见面，可以请您劝一劝师尊么？】洛羽道，【他只听您的话了。】

楼顶有一宽阔的平台，置有山珍海味, 美酒佳肴，丝竹管弦不绝于耳，仙乐飘飘如坠云端。

“我不?得以，只能强行把他锁在山洞中，治疗了一个月之久，才令身体与魂魄重新融合，避免走火入魔。”

【被摧毁过，所以不懂得爱惜自己，习惯了以身体损毁为代价达到目的。不?论是对付殷长离，修复骨剑，还是求您留下……】

司徒熠回想闻岳来到这个世界前后他“师尊”的变化，终于发现自己之前有多缺心眼——他?压根没发现魔尊一直在敷衍他?！

他想起离开惜抱山前，洛羽传音对他说的几句话。

谢殊也神色凝重，面上一丝笑意也无。

闻岳三人正好来到临安，在谢殊的推荐下, 登上最高的望月楼。

“这?就是他的全部计划。”段汐道。

他嘴唇发白，像是没有回过神，好一会儿才沙哑道：“疼么……活过来。”

“可听洛羽说他为修复骨剑，又?透支法力，损耗真元……”段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仙君九死一生，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望月楼, 顾名思义，乃是临安城最高楼，上眺可凭栏赏月, 徒手摘星，远望可观西湖之景，将潋滟波光尽数装入眼中。

“他早已准备好身后事，不?奢望自己能活着回来。”

闻岳：“所?以你的师尊其实是魔尊，魔尊生死不明，大概率魂魄离体，躲到别处去了。”他?顿了顿，“阿熠要去找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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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大小酒家都缠上绸缎，摆出新酒, 众人在花团锦簇之中, 赏金风玉露, 丹桂银蟾。

三个月后, 正逢中秋。

“所以他刚恢复意识不?久，身体尚未塑好，便强行将自己附在何辜剑上，赶去见你。”

却有些?微醺了。

司徒熠完完全全听呆了，整个世界好像都颠倒过来，和他原先以为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