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也上了T大？”我惊呼出声，引来一片围观。

心里这么想着，看向他的眼光里充满了柔情，我走近他一步，对他轻言细语：“风过而竹不留声，雁去而潭不留影；任庭前花开花落，看天上云卷云舒。”

“再去随便赢几个比赛好了！”他信口答。

“我不能永远做一个要你保护的小女孩呀！”我扬眉说。

*

“你居然有小金库！”我擦了把冷汗：“那钱花完了怎么办？”

“谁说上大学一定要住宿舍？”

过了几分钟，他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我想我此时一定双眼发光地盯着那碗面。

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差点儿没把手里的酒杯打翻。

“看什么看？以前没见过啊？”他一伸手拍在我脑袋上。

*

“国贸系和医学系并列，是T大最好的系。”我吃得正香，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我哑口无言地苦笑。天才果然连打工都不用么？

他看着我的眼神中现出几丝讶异。

我干脆席地而坐，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放新闻联播。

“她上了M大，又不是我。”江舟满不在乎地说。

“你是白痴吗？”他看着我的眼光好像在看怪物。“我大晚上专程来这儿逛超市么？”

“哪来的钱？”

☆、菊香满园（三）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你在为我担心么？”我放下筷子。“说得这么言不由衷，脸这么臭……”我敏锐地说：“其实你是想说，刘星野那个可恶的大叔，你想一拳把他的头砸扁是吧？好不容易……眼看就能进绘画系了，半路却杀出来个他……”

“面里打了两个荷包蛋。”他不冷不热地在一边说。自己端着一杯蓝色的鸡尾酒，站到巨大的落地窗边，俯瞰着脚下的繁华都市。此时华灯初上，A城一片繁盛景象。

“你在外面租房子住？”我咂舌。

不知为什么，他眉间眼底似乎漫溢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将他眉间的那一缕哀愁抚平。

我心中一动，不由停了手中的筷子。“哦。”我低着头应了一声。

“这一点也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他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沉沉的寒意。“海露，你长大了。”

他眺望着没有灯火的远方。

来买了泡面也吃不成！宿舍里可没做饭的地方。哎，这么伤心的时候，竟然连一碗泡面吃不上！我边叹气边嘲笑自己。

我轻笑了笑，继续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业，我也是一样，何必强求？”

“走吧！”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嚷：“你不是和袁月月去M大报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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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笑的？”我眨眨眼，瞅着他。

踌躇失望间，迎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大包小包走出超市，我惊讶地盯紧了他。

“其实……其实你上国贸系，也很好……”他慢斯条理地说。

两人说话间走进了一栋十几层高的公寓楼，乘电梯到了顶楼停下。他打开中间一扇门。这是个两室一厅的公寓，屋里简单得连个沙发都没有，倒是相当有男生的单身公寓的风范。

我知道，我猜中了！心下顿时思潮如涌，他对我这个妹妹的关怀，这份心意，我怎能继续假装视而不见？我无法再假装讨厌眼前这个人！从小到大，每次我不开心，都是他安慰我，到今天，他仍在为我的事忧心！

我无法再把他当哥哥！

我跟着他一路走出校园后门，转过几条街，走进一个小区。

“那你考上了哪？”

“高中赢了几次英文比赛第一名，奖金还剩几万……嗯……好像还有初中和小学的……记不清是奥数，是英文还是球赛了……？”

他没否认，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泡面，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