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起了眉头。

“记得我的回答吗？”他微微一笑，淡漠却美好无比：“当然会等你，我会一直等你，就算走散了，也等着你！”

“年轻人真是乱来，也不怕砸到人怎么办？”尹海露停了下来，喘了一大口气。

冰凉的风里，她与他相对而立。

惨然一笑，她猛然起身，抓起大衣就要向外走。

转头却看见尹江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月光下反射出的光芒是如此刺眼。

忽然“咣当”一声，啤酒瓶摔在地上，隔壁桌的一群男生突然争吵起来，大打出手，拎着空酒瓶乱砸。

真的是为了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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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露，你记不记得十年前你在汤玛斯先生的办公室里问我，我会不会等你？”他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你没事就好！”他沉声说。

昨夜就像一场冰凉的梦。

“就算走散了，也一直等我？”她忽然笑起来，可那个笑容仿佛越来越飘忽，离他越来越遥远。

这些年，她一直无来由地觉得冷，即使穿多厚的衣服也驱赶不走的寒冷。

“海露，即使在外面受了再大的委屈，一个人迷失在多黑暗的地方，有我的地方永远是你的家！”他的眼神那么明亮，那么温柔，那么清澈，像要把她的魂魄全都摄走。

仿佛那是她与他之间唯一仅剩下的。

*

忘了有多久，再没看见过你一展笑颜？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手中的筷子“哐”地掉在桌上。

？言犹在耳，那个最爱穿一身红裙的女孩在记忆里却已模糊……

他看着她。

“怎么了？”她有些不自在。

直觉告诉她，他回家了！他一定见了爸妈！从他们的言语中听出了蛛丝马迹！更何况，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只要他愿意，又有几件事他查不到真相？

风雪中他看着她沉默，眼底一片冰凉……

他忽然有一种感觉。

尹江舟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摇了摇头。眼中的柔情渐渐消失，陌生得仿佛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冰凉的雪夜，冰凉的月光，冰凉的街道。

背脊上突然生出一丝凉意，他究竟为什么十年之后翩然归国？

“我……该回去了……”她似乎忽然间意识到什么，松开了他的手。

“这十年来，他对我确实不错。”她轻飘飘地一笑。

他的肩膀遮住了她的视线，他的喘息是那么急促，他久违而熟悉的男子气息将她团团包围。好温暖的怀抱呵……好暖，好暖……她感到灵魂的深处渐渐升起一星半点的温暖，然后在整个躯体里蔓延开来。

尹江舟也站起来，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

尹江舟握住尹海露的手微微一紧，拉着她快步走出了米线店。

她紧了紧脖子上的丝巾，忽然发现丝巾上不知何时染上一缕深红色。这条丝巾，不是昨天戴的吗？

*

“家？”她喃喃低语：“我早就没有家了……”

她拼命地汲取从他身体传来的一丝丝温暖，无力地迷失在他的怀抱里，即使下一刻天崩地裂、世界毁灭。

“回去？回哪儿？回刘星野身边吗？其实你早就有能力离开刘星野了，对吗？只是你不想！”他声音喑哑地说。

不知什么时候，BG的大厦前悄然出现了一个一身粉红的少女的身影，在门前不停地犹豫徘徊。

尹海露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眺望着脚下。

“江舟，那个女孩泥人你还留着吗？”她的声音分明很轻、很轻，却钻进他的耳朵，清晰无比，震耳欲聋。

☆、冰凉泪痕

“海露！”

他隐瞒了她多年的那个秘密，似乎再也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