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苏芝芝突然松一大口气。

他心中清明，自会与她划清界限。

苏芝芝还是没说话。

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覆在眼上，在下眼睑铺着极淡的阴影，她抿了下嘴唇，又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最后闭上。

突然，她顿了顿，问骨鸟：“对了，你刚刚跟我说什么来的？”

她拧起眉头，袖子里传来骨鸟叽叽喳喳的声音：“辜廷对你可够坏的，你明明都拉他一把，他还对你摆脸色，拽得很。”

苏芝芝“哦”了一声。

辜廷绷紧下颌，收回目光。

章梦猛地喘过气，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辜廷，她眼泪挂在眼睫，将掉未掉，柔柔弱弱地唤：“阿廷……”

但那已经与他无关。

辜廷回过身，章梦趴在不远处的雪地上，她清秀的脸蛋煞白，眼睛紧闭着，不知生死。

他不再试图捋出心里的烦躁，是非如何不重要，意外便该扼杀于摇篮，这般想着，他心中渐渐沉寂，不再漂浮。

苏芝芝放下心，终于能理骨鸟的叽喳：“章梦的生死，关乎辜廷的一个条件，我可不想把她当道具的时候，不小心给弄没了。”

可即使如此，辜廷还是说不明白的烦躁。

苏芝芝“呀”一声，她指着他身后：“章师姐晕倒了，不会受了重伤吧！”

骨鸟终于察觉她不对劲，今天的她太安静了，它都说这么多话，她居然还没呛回，这不像她。

苏芝芝瞳眸里，辜廷骈指按在章梦额间，探查她的气息。

骨鸟“哟”了声：“还这么关心章梦呢，一个拉不住他的废物，他态度就这么好，这可不止是为魔隧这么简单吧？”

骨鸟：“我跟说你个鬼！”

除非她真的因为辜廷的态度，受伤了。

又说：“我刚刚把小宅洞天留在外面，解除禁制，章梦看情况不对，不会自己躲回去的么？惜命不机灵，迟早送命啊。”

紧接着，辜廷朝章梦体能输入一道灵力，逼出残余在她丹田的魔气。

苏芝芝站在原地，看着他衣袖猎猎，走向章梦。

向来古井无波的心绪，颠簸起来，起落分明。

他似乎看着苏芝芝，又似乎没看她，极度疏离，只说：“不曾。”

想到苏芝芝在难过，骨鸟顿时闭嘴，反常的她让它骨头难受，它忙咳了咳，试图安慰：“你别太放在心上，总不能事事都在掌握内吧，他厌恶你，但我不讨厌你啊……”

骨鸟：“啊？”

辜廷态度变化明显，苏芝芝当然能察觉到，她小声问：“我做了什么让大师兄不满意的吗？大师兄看起来不太高兴。”

她揉揉额角，小声说：“还好章梦没事。”

他意识到什么，他不想承认，神智告诉他，这是荒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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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脱离掌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而这回，不止苏芝芝。

他在清醒地看着自己，产生不快、动心、烦躁，并非因为利益，却无法随心所欲控制。

辜廷看向苏芝芝，眼眸渐冷，一切的根源，就在眼前。

私底下，章梦喜欢这样叫辜廷。

骨鸟：“？”

“你非说什么成全不成全的，这下好了，真成全了吧？”

“瞧辜廷关心章梦那样子，啧啧啧。”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朝章梦走去，再没看苏芝芝一眼。

骨鸟浑身一寒：“呕，这人真是够了！”

苏芝芝：“说话就好好说话嘛，动不动就发脾气，你这堆骨头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