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会在你前面，即便是死，我也会死在你前边……”

谢知涯却仍要说，“但是，我也不是生来就是这样的……”

沈呦呦红着眼眶，泪如雨落。

天道荒谬，世事不公，错的怎么会是你。

他仍垂着眸，眼睫垂下的阴影将情绪尽数遮去，“你看，我就是个骗子，说好放你走，却只是变了个身份，继续躲在你身边……”

“沈呦呦，我也想做个好人，我也想成为真正的小仙君……”

没什么好难受生气的。

他自嘲般轻笑，“然后成为世人眼中至邪至恶的魔头，纵然所有人都怕你畏你，可每一个人都恨不得你去死……”

“你所喜欢的、亲近的小仙君，都是假的。”

闻言，沈呦呦心口抽疼，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尖，千钧重般，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摇头：“别说了……你别说了……”

身为小仙君的时候，他是真的宽以待人，与人为善。

“沈呦呦，我骗了你，我不是什么小仙君，从来不是。”

那原书剧情中，他一开始就是魔君，嗜血残暴，仿若生来就是邪魔。

他声音喑哑得可怕，“但我没得选。”

沈呦呦抬起袖子擦泪，却愈擦愈多，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连续的话语，“我……才不选，你……没有错，你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她伸手去握他腰间的剑，那把她赠给他的坠星剑。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跟我离开。”

乏歪曲事实的言论，沈呦呦眼眶泛红，紧攥着手，几乎要将衣角捏变形。

“但你可以选。”

为什么……会这样啊……

可只是因为魔修的身份，他好的一面被全然抹去，连善良都变成了一种罪证。

“你听到了……”极轻的声音自她身畔响起，“我是魔修。”

可沈呦呦知道，他不是。

这些人啊，根本就是执正义之名，行排除异党之事。

……

他是被生生推入深渊的。

明明岑敖天做过的恶事还历历在目，明明他们都是相信那画面真实性的……可他们却能选择性遗忘，只将所有矛头对准了“异类”谢知涯。

他还记得谢知涯，那个他差点认错的弟子，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层身份。

沈呦呦眼尾红得惊人，恍若滴血的朱砂。

沈呦呦拉住他微颤的手，哑声打断他：“不许乱说，不是这样的……”

沈呦呦咬着唇，几乎咬出深痕。

谢知涯语调平静得令她心颤，“你可以选择杀了我，就不必受我连累，背上污名，仍可以做正道弟子。”

没有人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而与此同时，浓浓的雾霭自她身侧升起，屏障一般，隔绝了众人。

谢知涯抬眸看她，眉目清润得似不染尘埃：“无论你选哪一种，我都会高兴。”

她可以确定，谢知涯从未杀过任何一个无辜的弟子，他来玄天宗是有所目的，却也只是针对岑敖天。

天道不公，那她就自己来寻一个公道。

何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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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间，那些修士们已然摆开阵势，岑敖天缓缓降落于地，神情又恢复了倨傲端方。

激荡的情绪在胸膛奔涌，沈呦呦望着攒动的人群，突然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