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涯绷着笑，配合地转过去一点：“要不要对称一点，这边也咬一口。”

沈呦呦最受不了他这种眼神，生气地凑上去，在他唇角咬了一口：“不许在心里嘲笑我。”

沈呦呦不想和他说话了。

谢知涯仿若安心了一点，握着她肩膀的手松了些，整个人慢慢地、慢慢地就舒缓下来。

这其实是一件数全之事。

谢知涯声调倦意愈浓，“可是……”

他沉睡了过去。

她生气地把脑袋往他胳膊上一垫，然后闭上眼，仿若睡着了。

沈呦呦跟着他重复：“可是？”

沈呦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依照凤凰前辈所教授的仿佛，结印布阵。

唯一可能出现意外的，是她可能并不能留下来，而是会被直接召升入上界。

谢知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谢知涯沉默了一下，轻喃一般：“我好像……有点困。”

然后迎来新生。

见她眼中情绪闪动，他唇角上扬，补充了一句：“早点找到你，也可以看着你一点，不要让你总犯蠢。”

她气汹汹，“我才不蠢，如果不是天道作弊，十个夜九也不够我揍的！”

呦怕痒，见他跟撸猫一样捏她，不高兴地推他，气呼呼道：“不行，一定要说新的。”

沈呦呦眼睫颤得愈发厉害，“我不会。”

向她要一个许诺。

她拂落身上沾的花瓣与碎草，看着闭眸静躺在地的谢知涯，下意识攥紧了手。

——她还是不理他。

可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把握。

前辈说，她想要留下来，需要有与他有很深羁绊。

她修得圆圆的指甲在他手背上擦过，有点像毛茸茸的爪爪挠过，谢知涯笑了笑：“那就早点变得很厉害，然后去找你。”

赌的是她是否有足够好的运气。

——她不理他。

他明明猜到了，却一直配合着她，直到最后，怎么都抵御不住困倦了，才忍不住问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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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呦呦眼睫颤了颤，“那你就睡一会呀。”

“沈呦呦？”

这是一场赌博。

所结的主从契约自然算，而这属于他身上的血毒也算。

她要将谢知涯身上的毒性转到她的身上，再献祭天火，将自己连带着这阴邪的毒性，一起在天火中化作灰烬。

就能够挽救这方破碎的世界，为她自己、为谢知涯、也为这方世界带来新生。

一直待他呼吸逐渐均匀，气息逐渐平稳，沈呦呦才小心拨开他的手，缓缓站起身来。

沈呦呦瞪大了眼：“胡说。”

没有把握一定能留下来。

“呦呦？”

谢知涯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握着她的肩，轻声问，“你不会骗我的，是不是？”

接下来，只需要她投身天火之中，就能除去他身上附骨之疽般的的邪毒，让他不必再忍受那样长久的疼痛。

她牙齿尖尖的，此刻像恼怒的猫儿一样，释放着绵软的怒气。

只需她忍受一时的痛苦。

她声音轻得仿佛瞬刻就没入风里，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