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对黎荣轩都没什么亲情，又凭什么指望黎荣轩毫无理由地对他父爱如山？

??“这也没什么。”雨越下越大了，黎乔伸手接水滴，一颗颗水珠在掌心如透明花瓣般破碎。

??细细绵绵的水滴从天穹飘坠，落在两人的头脸、肩膀上，沙沙簌簌下起了小雨。

??而黎荣轩虽然是个“妈宝”：白清珑一走他就迅速堕落、花天酒地，但他其实还算个听话孝顺的儿子，除了败家，没什么对不起白清珑的。

??“你在替我委屈吗？”沈沨转头看着黎乔，笑道，“你应该也知道，以我们的修为，只要想，俗世这些东西根本构不成任何牵绊，所以没什么可委屈的。”

??至于她走之后？毕竟两个人是商业联姻，说不定黎乔妈也早腻歪了黎荣轩这个妈宝，在另个世界找了比他优秀几百倍的小狼狗，过得潇洒快乐~

??“就是听起来好像很残酷……”他唇角上扬，轻轻笑了笑。

??黎荣轩回去以后，沈沨在原地站了片刻，便足下点地而起，像长了透视眼似的，轻飘飘飞到黎乔身边落下。

??他是真心这么说的。一方面，是这一世白清珑不是黎乔母亲，而是他的祖母，也就是说黎荣轩才是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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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倒很高兴。”

??*

??黎乔没有答话，因为沈沨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柄大伞，给黎乔挡雨，两人一起跳下树梢，在干燥温暖的伞下，慢慢往茅草屋走回去。

??“如果什么都不付出，把自己差劲的地方尽情地拼命塞给对方，然后说‘如果不能接受最坏的我你就不是真的爱我’，等着对方毫无条件地对你情深似海……太幼稚了。”

??*

??“爱本质就是一种交换。”黎乔抬头望着天，“包括黎荣轩，也包括粉丝，如果你不能提供让他们喜爱的价值，那他们当然不会来爱你，这很正常。”

??翌日所有人起床的时候，雨依然没停。

??而对黎乔的生身母亲，虽说在她难产走后他开始胡天胡地，不过至少在她生前，他还是做到了夫妻琴瑟和鸣、整个孕期的精心照顾爱护。

??“高兴什么？”

??系统眨巴着黑豆眼接口：“但就是在清楚认识到残酷本质的基础上，认真生活，好好经营，才能收获最真实的温暖和感情，对吧主人！”

??“不过，我也不强求你立刻接受他的关心在乎，毕竟他那么多年对你不闻不问，直到最近才知道后悔……”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我认得路。”黎荣轩就坡下驴，讪讪摸了摸鼻子，有点僵硬地说，“……你跟小乔，好好的。”

??“怎么出来了？”

??“人就是要接受，一切的爱都是有条件的。”黎乔叹了口气，想起元宁经常翻的那本《圣经》，“就连上帝的爱都有条件，他只爱信奉他、遵守他命令的人。”

??“我会努力的。”沈沨含笑颔首，眼睫沾了点雨珠，目送黎荣轩离开。

??“……其实你不用让步那么多，”黎乔沉默片晌，还是憋不住道，“也根本不用签什么协议，我知道你……”

??节目组原计划让亲友团观摩一番小爱豆们上山下河的本事，不过雨越下越大，直到中午都没停，天阴沉沉的，气象台还发布了山体滑坡预警。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沈沨笑了，在他身边坐下，两个大活人坐在一根纤细的树梢上，竟然只是让枝叶簌簌晃动了几下。

??“高兴这世上在乎你的人又多了一个。”沈沨轻声道，“还是你一直以来的缺憾，这种亲情，是我给不了你的。”

??“看你跟他准备密谋什么呗。”黎乔把喝空的可乐罐丢进系统空间，顺手撤了阵法，手撑在身后，抬起眼睛看着沈沨，“偷听多刺激啊。”

??系统：……可恶的臭情侣QAQ！

??“我还有点事要办，先送您回去？”沈沨主动道。

??黎荣轩唯一真正漠视的就是黎乔，不过黎乔这条送去转世的魂魄本来就有缺陷，除了对沈沨抱着非同一般的执念，别的人他谁也不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