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万没说完，被打断的同时低呼也被噎在嘴边。何赐一手禁锢着她，另一只手已经抬起来，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不是出去玩儿，但是也不愿意让他送她回去，不愿意坐在他的车上。

但这回等了很久，等到她拖鞋都穿好了，身后的人还是没走。

更何况，她心里打得就是这个算盘。让何赐嫉妒，从而激增爱意，把最后那点儿好感度拉满。

小万一直在提醒，说何赐马上要发疯。林百万心想自己完成最终目标在即，怕何赐突然猛掉好感度，稳妥起见，先回去安抚人心吧。

“……做什么……”

他这样坚持，林百万好像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只能点了点头，由何赐给她开了副驾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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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赐却突然感到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那种痛不是具象的，倒好像是某个地方被重击一拳后，五脏六腑被殃及连累的钝痛。

“你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你没带外套，就知道你忘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林百万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往常何赐和她共处，是绝不会允许气氛僵硬的，即便笨拙，也会努力挑起话题来改善尴尬。

黑暗中林百万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令人莫名发怵的轻笑声，随后是何赐那道熟悉地、略低沉的声音：“……我都看到了……你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么高兴。知意，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可惜她忘了个干净。

何赐胸口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怒火，但他仍隐忍着，面上浮起一个微笑：“这个点儿了，网约车也不太安全，还是一起吧，我总不会害你。”

“我在网上叫的车马上就到了，你先走吧。”

“不是去玩儿，我也回家。”她打断他，自认是解释和安抚，表情语气都不温不火的。

“就那样呗。”

但下一秒，他声音里又染上无措：“不，我爱你。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让你爱我？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他像精分了似的，一直在胡言乱语，末了，却又生怕对方会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手上力度一分没松。

玄关的灯“啪--”的一声灭了，连带门也一起关上。

她对他，总是有种近乎残忍的冷漠，她又总是有本事踩在他心窝上，索命般糟践。这种冷漠割得他很疼，割得他没办法心安理得地给自己编织梦境。

何赐没动，垂了垂眼，又抬眸看她：“不和我一起回去吗？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就是同学聚会，也不必大晚上地出去玩儿……”

她没想到何赐竟然还在外面等着，开着车窗在抽烟。看见她出来，迅速掐灭了手里的烟，下车给她身上搭了件衣服。

他语气里是压不住的酸味儿和意有所指，林百万装着听不懂的样子，给他道了句谢。

周遭一片静寂，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分外清晰：“我真恨你……李知意，我真恨你……”

但是她忘记了一点。

们的唱歌邀请。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林百万不以为意，想着何赐可能只是吃味，使气性，要不了几时就好了。

也因此，何赐不可能等来他的知意的任何回答。他好像也终于放弃了做这些无用的嘴皮子斗争，在林百万猝不及防之际，使了力气拖着她就往卧室里去。

“怎么样，故人相见，聊的还开心吧？”

门是何赐开的，他手里有林百万的门钥匙。她见怪不怪，蹲下身子换鞋，等着身后惯例会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响起。

他以前也偶尔会这样发神经，但只要她一句话，他立刻就放开，不敢冒犯半步了。

她略有些疑惑地想要转过身，身后却忽然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从后面牢牢抱住了她。

“别闹了好吗？我很累了。”有些不耐烦。

何赐早不是当初那个任她拿捏的少年了。隔了这么些年，有很多东西，已经悄无声息地发生改变了。何赐的性子变得有多偏激，早在当初他给她下药那次，她就该明白且牢记的。

她又闻到熟悉的凉烟味，后知后觉是何赐，她心里那点恐惧又放下去。

林百万轻轻地挣了挣，徒劳无功，她放弃了，微微侧头，敷衍道：“只是同学之间聊点儿近况，你何必连这种醋都吃？再说了现在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跟谁说话是我的自由，你有什么资格管……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