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自始至终都是他们的故事，而她，不过是戏外看客罢了。

小书生眼中的黑色慢慢褪去，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只剩一笔的血屠符，在汇聚的天地灵气中自动补全。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们的故事。

谢微之颈上的玉佩破碎开，她被暴虐的能量冲得飞出数丈外。

差一点，谢微之就以为自己成功了。

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桃夭一怔：“重明，你没有醉？”

萧故觉得不太对：“照你这样说，子书重明喜欢的，不该是那位桃夭姑娘吗？可我看他表现，和那位桃夭姑娘并不亲密，倒像是对你...”

谢微之昏昏沉沉地站起身，看见远处, 桃夭抱着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嚎啕大哭，不过美人，便是哭起来也是好看的。

几乎毁天灭地的能量在扩散开，那一瞬间，小苍山上所有活物，溪流里的游鱼，树梢的鸟雀，山间奔跑的麋鹿，还有沧离宗里活着的弟子，都尽数化作飞灰。

“清风，停下来！”谢微之唤着他的名字，慢慢靠近他。

桃夭眼中露出喜意：“清风，是我，你醒醒啊！”

原来, 她终究只是一个人。

谢微之远远瞧着，忽地想起, 当日师妹最爱看的凡人话本，不正是如此？

眠山居中，桃夭将醉酒的子书重明扶到床榻之上，取了打湿的布巾要为他擦脸。

“不错。”萧故点头，伸手从风中取了一片落叶。

小书生怔怔地看向她，忽然抱住了头，似乎在挣扎什么。

可是她错了，他回过头，再次抬起手…

她想，哪怕他爱的不是她，他们也该是彼此在这世间最重要的人之一，就如至亲。

若是没有这枚玉佩, 她大约要死在这小苍山上。

她摸上脖颈, 那上面只剩一条红绳，玉佩已化作无形消散。

谢微之再醒来的时候, 天色昏黑依旧，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血屠符强行汇聚天地灵气，完全打破了小苍山的平衡, 天地变色，万鬼齐哭。

都将神魂俱灭，灰飞烟灭。

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第27章 容迟，休要在我上阳放肆—……

沧离宗固然可恶，但其中未必没有罪不至死者，何况这山中，还有无数无辜的花鸟虫鱼。

“清风，是我——”

“这我怎么知道？”谢微之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他们早就结为道侣了。不过他喜欢谁，同我又有什么干系？”

“一切都过去了。”还是谢微之主动开口道，“都是两百多年前的旧事，若非在此遇见他们，我都不会记起这些。”

就到这里吧, 就让他们的回忆, 在这里结束。

小书生抬起纯黑的双眼，慢慢看向谢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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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微之在昏暗的天色下，闭上了眼。

谢微之阻止不了入魔的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清醒过来。

谢微之转身, 慢慢向山下走去。

“清风，不要！”已经逃离这里的桃夭再次出现，泪眼婆娑。

师妹送她的这枚玉佩，原来是一件护身的灵物。

子书重明睁开眼，眸色深沉，面上还残留微醺的醉意，语气却是冷淡：“离开这里。”

“原来这就是当日符尊子书重明血屠小苍山的始末...”萧故喃喃道，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小书生唯一来得及做的事，就是用血画出最后一道符，护住了自己和身边的桃夭。

眼前一片模糊，雨水打在眼睫之上, 风雨混着天地的哭声，这是谢微之对小苍山，最后的记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一首轻快柔和的曲调从他口中流泻，谢微之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她阖上眼，嘴角带着浅淡笑意。

桃夭收紧了手：“重明，你该知道，谢微之已经死了，那个少女，不过同她生得相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