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明霜寒之间，大约只是天意弄人这四字吧。

时间过得太久，谢微之已经记不太清自己是怎样爱着明霜寒的了，更记不得，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不顾生死，闯上琼华峰，只为见他一面。

“再见。”谢微之站在树下，身后，是浩瀚无边的璀璨星河。

阴影处, 子书重明缓缓走出，象征上阳身份的墨色衣袍，似乎溶在了夜色中。

“微之，对不起，爱我，曾叫你，那样痛苦。”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再见，明霜寒...”

谢微之将秋水剑递向明霜寒，嘴边扬起一个笑：“明霜寒，这柄剑，该有新的主人了。”

两百多年前，谢微之对明霜寒说，他们，往后还是不要再见。

她垂眸，四周再次恢复了一片静寂，良久，谢微之再次开口：“阁下看了这样久，还打算不现身么？”

谢微之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对自己说。

“明霜寒，我原谅你了，我也，不爱你了。”

谢微之只觉得心尖被什么咬了一口，久违地传来些许酸疼。

秋水剑并不重，可此时的明霜寒，却没有勇气抬手，去接住它。

‘是。’

他对上谢微之的双眸，再次说出了同样的话：“对不起...”

谢微之没有看明霜寒是何种神情，在他拿出秋水剑时，她其实就将一切猜出了七七八八。

‘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对不起，我忘记了对你的感情。

山风扬起她的裙袂，星光下，谢微之的侧脸像蒙着莹莹光辉，如山间精魅。

琼华峰上，面对七情尽失的他，微之，是不是也如自己今日一般痛苦呢？

原来无情剑诀，修到化神，便会恢复七情。

他应该很痛苦，可是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对不起...”明霜寒喃喃道，神情怔忡地望着秋水剑。

分明是他，先放开她的手。

对不起，我没能实现对你的诺言。

第90章 弟子请师尊，送我神魂往凡世……

‘你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你只是，不爱我了，是吗？’

两百多年了，他怎么敢奢求，她还留在原地等他？

明霜寒眼睫颤动，他低低嗯了一声，握住秋水剑柄。

“微之，愿你此后，平安喜乐，事事顺遂。”明霜寒收起秋水剑，最后看了谢微之一眼，抬手召出本命剑，御剑而去。

“我原谅你了。”她对明霜寒说。

偏偏就是这样的平静，刺痛了子书重明的眼。

明霜寒，很多年前，我就已经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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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霜寒眼中，是叫冰雪也消融的无边悲恸。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就像你我之间，早已终曲。

谢微之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就像看着所有与她素无交集的陌生人。

‘记得。’

那些痛苦，全是他加诸于她的。

两百多年后，她对他说，再见。

到锥心刺骨一般的痛楚。

对不起，我曾经叫你，那样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