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他便回过神来，姚珍珠这是以为他心情低落，想着法子安慰他。

不知从何时起，云层浓密，遮住了天际的星月。

在这一场接连不断的政治争斗中，她跟九皇子究竟做过什么，又在李锦昶背后下了怎样的手段，谁也不清楚。

姚珍珠叹了口气：“殿下，实在不行，您就同贵妃娘娘实话实说。”

姚珍珠下意识回握他的手，给他无声的安慰。

李宿垂下眼眸，唇角微压，显得有些可怜委屈。

姚珍珠问：“贵妃娘娘会如何？”

“我等他来。”

“难为你了，以后还要靠你。”

“太子一开始，就没想让他活着，通敌叛国并非一夕之事，无论证据是否捏造，肯定早就留存。”

李宿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别想了，此事我不好出手，已派人去皇觉寺，端看贵祖母如何决定。”

“悬崖刺杀一事，他无论如何不好拖延不理，最终还是得有人出来顶罪，以平息宗人府的怒火。”

李宿没应话。

“通敌叛国本就是死罪，再加上弑父杀君，更是罪加一等，这一次不光九皇叔难逃一死，就连端嫔娘娘也无法平安。”

“恐怕，只有十公主能逃脱出来，往后的日子却也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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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晃了晃李宿的手，突然说：“殿下，若是以后咱们出了宫，我可以开一间食肆，能赚很多钱。”

姚珍珠这才安心。

“他开始扫清眼前的障碍，一个一个，直到全部跪倒在他脚下，”李宿道，“或许很快，就会轮到我。”

李锦昶为了脸面和声誉，不会赶尽杀绝，但十公主的未来却也直接断送。

姚珍珠不知九皇子是否同端嫔一般，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她此刻亦不会有太多的同情和可怜，但却觉得后背发凉。

天家无情，成王败寇。

她问：“九皇子会死吗？端嫔娘娘呢？”

李宿低声道：“我会找个合适时机，告诉贵妃娘娘。”

李宿垂下眼眸，淡淡说：“贵祖母大抵会让我不要管。”

现在便看贵妃如何而为。

他如此样子，以前姚珍珠可从未见过。

李宿抬起头，目光看向天际。

“一家兄弟，竟冷血致此，毫不顾忌骨肉亲情。”

他很清楚，贵妃娘娘在他身上寄托了太多的期望，他即便心中的理想同她背道而驰，却也不愿让祖母难受。

“莫怕，他现在还要用我，暂时不会动毓庆宫，只是……”

只是这个暂时，恐怕也不久了。

端嫔娘娘膝下一子一女，九皇子已经十八，但十公主却只十一岁，还是个半大孩子。

李宿低头看了看她，眼中冰雪稍融，语气也略有些缓和。

在此事中，李宿是那个杀侄的侄，是被害者，他又是晚辈，自不好多言。

如此，只能慢慢筹谋。

但现在，他们输了。

在那些梦里，端嫔害死过她，她冷眼旁观，就看着她孤零零被打死。

李宿声音冰冷，就如同冬日的寒冰，让人脊背发凉。

天地之间，一片昏暗。

端嫔在其中究竟做过什么，他都未曾留有余地。”

唇亡齿寒，古来名言。

端嫔在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时，就应该知道这个下场。

李宿微微一顿。

大抵是感受到李宿心情微抑，姚珍珠想了想，很果断地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