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李宿的态度一如往常, 不过在忙碌之余依旧会赶回毓庆宫陪她用膳。

果然如同李宿所言，李锦昶并未直接给九皇子顶罪，反而在早朝时痛哭流涕，愧疚至极，话里话外皆是自己未曾管教好弟弟，以致宗室蒙羞。

她想问李宿为何亲她，可话到嘴边, 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甚至心里对自己说：李宿，你这事做得漂亮极了。

殿的, 也不记得之后李宿跟他说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那晚做了一个迷离而纷乱的梦。

羞赧虽羞赧，但李宿却不觉后悔。

这一番痛哭流涕，唱念做打，成功笼络了一批文人，近来盛京城中便开始流传一段歌谣。

这里面是姚珍珠准备的点心，特地叮嘱她要分给李宴几块，不好吃独食。

在平静得毫无波折的日子里，大抵只有姚珍珠的心波澜壮阔, 思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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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忆起时，姚珍珠总觉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而李宿，似乎不觉得自己那日做了多唐突的事。

他依旧会陪她用膳, 用完晚膳也会牵着她的手，在毓庆宫的庭院里散步，同她讲述一整日的经过。

他的午饭自然还是姚珍珠做的，切得薄薄的牛肉片跟圆葱一起炒熟，满满当当铺在碧粳米上，上面还摆了一朵用胡萝卜雕刻的迎春花。

梦里春雨绵绵，牡丹绽放, 雨露滴娇艳。

李宴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炫耀一般从食盒里一样样取出午饭，眼睛都看直了。

李宿听到这歌谣的时候，正在礼部堂部衙门里跟李宴一起用饭。

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答案。

姚珍珠偷偷把这梦藏在心里, 即便连王婉清都不好意思讲。

食盒里有她近来很热衷烤制的饼干、蛋糕和蛋挞，最近大抵在宫中无趣，又开始做驴打滚和豌豆黄。

李宿抬头看了他一眼，推了手边的另一个盒子。

龙生龙，凤生凤，十子不同德，龙首能称霸。

这只是其中一份饭，另外两层则有素炒菜心、白切鸡和香酥小黄鱼。

“皇兄，给我尝尝吧。”李宴忍不住开口。

他温和而平淡的态度，让姚珍珠松了口气, 却又有些说不清的失落。

这歌谣也不知从何处传出，不过两日就唱遍大街小巷，深入人心。

他是记得的。

她怎么能做这样的梦！

然后又说，自己痛心疾首，却不能做无情无义之徒，只暂时扣押九皇子，封端嫔娘娘碧云宫，待到父皇苏醒再做处置。

仿佛那个吻不存在。

并且牢牢地记在心中, 把那个吻印在灵魂深处。

就在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小儿女心思里，宫里事情如同浪涌一般，一波波朝岸边袭来。

李宿见她开始渐渐有些小女儿娇态, 心里自然也是美的。

每当想到这里，姚珍珠就会别开眼神，不敢去看他。

不过，虽面上不显，他其实也有点羞赧, 不知那日为何会如此冲动，就如此唐突了佳人。

但每当两人路过花开正艳的桃花树下, 姚珍珠就能看到他专注的眼神，和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